過去也就是十分鐘。”老孫請他上車。
“還開車?”陳家鵠又看了下名片,“我家裡有事。”
“這就是你今天最大的事。”老孫依然滿臉堆笑,開啟車門,上來拉陳家鵠上車,“走吧,陳先生,車去車回,很快的。”
陳家鵠在老孫的連請帶拉下,猶猶豫豫地上了車。
可以說好事成雙,也可以說壞事成堆。老孫的車剛開走,又一輛黑色轎車接踵而至,停在幾乎就是老孫剛才停車的地方。看車牌照,是美國大使館的車子。車上下來的人叫薩根,是美國大使館的機要員。他中等個頭,四五十歲,戴眼鏡,大鬍子,但看長相又有點像東方人。他下車後,也像老孫一樣,徑直往陳家走去。
躲在對面不同房間裡的小周和老錢,都從窗戶裡看見,薩根一邊看著手上的地址,一邊滿懷欣喜地走過來,最後立在陳家門前,小心翼翼地敲門。
陳母聞聲出來,見是外國人,一時發愣,問他:“請問你找誰?”
“夫人,你好。”薩根的中文說得不錯,“請問這個地址是這兒嗎?”
陳母看了地址,露出警覺,“是這兒,請問你要找誰?”
薩根說:“我找小澤惠子,我是他父親的朋友。”
陳母哦一聲,努力地擠出笑意,“請進,請進。”一邊大聲喊惠子出來接客。
昨天石永偉來訪的事,讓惠子多少覺察到母親對他見外人有顧慮,所以剛才聽到有客人來訪,她知趣地準備去樓上回避一下,聽到喊聲又回頭了。她沒有馬上認出薩根,倒是薩根一下認出她來,“惠子,不認識我了?你昨天給我打過電話的。”
惠子驚喜地衝上來,“哎喲,是薩根叔叔,您這麼快就來了?”昨天陳家鵠陪她去郵局打電話,找的就是這位老外。
薩根掏出一封信,幽默地說:“是它要我快來的。”
惠子看著信封,“是我爸爸的信嗎?”
薩根說:“是,令尊的信一個月前就來了,而你卻姍姍來遲,一定是戰火拖住了你們的後腿吧?要不你們應該早到家了。”
惠子說:“是的,我們在路上不是很順利。”
薩根笑道:“真沒想到,在這兒還能碰到你,用一句中國話說這就叫緣分啊,有緣千里來相會。”
惠子樂陶陶地給薩根拉來椅子請他坐,順手把信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薩根指指她口袋,“哎,這是給我的信哦。”
惠子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把信還給薩根。
薩根笑道:“我今天回去就給令尊拍電報,告訴他已經見到你了,也許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收到他的信。這封信嘛,還是物歸原主。”說著,把信收了起來。
老孫領著陳家鵠走進渝字樓,過堂走梯,上了二樓。二樓左邊是個飯館,正是午間,熱鬧得很。右邊是個喝茶的地方,相對要清靜一些。陳家鵠亦步亦趨跟著老孫走進茶館,老孫熟門熟路地帶他走進一個小包間,迎面即見陸所長正在裡面品茶閱報,優哉遊哉的。
“陳先生好,冒昧打攪,請勿見怪。”陸所長起身相迎,彬彬有禮地請陳家鵠入室。
“您是……”
“陸從駿。”
“他就是我們陸所長,”老孫介紹道,“剛才我已經給過你名片。”
“你就是陸所長,”陳家鵠背誦道,“中美皮革技術合作研究所陸從駿所長。”
“幸會,幸會。”陸所長熱烈地握住了陳家鵠的手,“久仰,久仰。”
陳家鵠彷彿聞到一股異味,心裡有種不祥之感,手握得非常僵硬,話也說得直通通的,“不知陸所長有何吩咐?”
“豈敢吩咐您?”陳所長笑聲朗朗,“您是留洋歸來的大博士,大名鼎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