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樗”字太難寫了,索性只寫了個“木”,於是雲樗被她取了綽號————木頭。
所以,木頭、深夜和彎彎這個名字一樣,都不是他們的本名,但叫著叫著也就習慣了。
彎彎回到家的時候,見阿公正坐在長亭裡跟阿爹下棋,阿孃曾經說觀棋不語真君子,她覺得自己該當君子,又怕自己會忍不住開口說話,便索性不過去,蹲在小池邊的石頭上撥弄裡面的睡蓮。
他們家種了好多花花草草,大部分都是阿爹親手種下送給阿孃的,用阿爹的話來說,他們一家子老的小的通通都是吃軟飯的,要是不討好阿孃,個個都會餓死的。
彎彎想起以前有人問她,她家裡面誰當家作主,她記得阿爹的話,便說當然是阿孃,我們一家子除了阿孃都是吃軟飯的。那人嘴角抽搐了一下,頗為鄙夷似的又問道:“彎彎,你是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你阿孃是公子,阿爹是男人,怎麼生出你來的?”
彎彎不知道什麼是生孩子,也是第一次聽說男人和女人的差別,她雖然年幼無知可氣勢上從來不弱,奶聲奶氣的罵道:“呸!你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你們全家都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那人自覺跟一個孩子鬥嘴太不像話了,也就閉了嘴,可是不久之後,他家的兒子便一直不承認自己是爹孃生地,硬是覺得自己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誰糾正都不行。
後來木頭很好奇的問彎彎,你是怎麼讓小福子連自己的爹孃都不認的?
彎彎眨了眨眼無辜的撇嘴:“阿孃說孫悟空就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他可厲害了,會七十二變,結果小福子就覺得自己肯定也是從石頭縫裡出來的……”
木頭激動的望著她,眼神頗為羨慕,彎彎隨即不屑道:“你想都不要想了,你不可能從石頭裡蹦出來,頂多是從樹上掉下來的一塊笨木頭。”
木頭咬牙切齒的瞪著她:“那你呢?”
彎彎理所當然道:“我家裡有那麼多花花草草,如果我真不是阿爹阿孃生地,那就是從花骨朵裡飛出來的,好像拇指姑娘一樣。”
可惜木頭不知道什麼是拇指姑娘,他以為那必定是一種可怕地東西,因為從那裡面飛出來的彎彎是這麼的可怕。
彎彎正蹲在那裡玩的不亦樂乎,聽見長亭裡阿公叫她:“彎彎,過來。”
彎彎抬頭,見阿公在朝她招手,她邊高興的奔過去,撲進阿公的懷裡,捏著他的長鬍子,仰頭問道:“阿公,你下棋輸了嗎?”
阿公哈哈大笑:“彎彎,你猜一猜,阿爹和阿公誰輸了?”
彎彎撅起嘴,摟著阿公的脖子,扭頭看向阿爹,眨巴著與阿爹一模一樣的琥珀色眼睛,道:“阿公又不想讓我吃桂花糕了,我不猜,只要不猜就不會輸了。”
阿爹和阿公都笑出了聲。
“彎彎,吃多了桂花糕會牙疼。”
一道溫柔的女聲在長亭外響起,彎彎看到阿爹的琥珀色眼睛立馬望了過去,好像星星一般閃耀,她便曉得是阿孃來了。
扭頭,彎彎也望了過去,歪著腦袋道:“阿孃,你不是說我要換牙的嗎?反正牙齒遲早是要掉的,不吃白不吃,等牙齒換好了,我就少吃點。”
喬葉不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把手中的糕點盤子放在了桌上,道:“彎彎,到時候牙疼可不許哭。”
彎彎樂得眉眼彎彎,抓起一塊糕點就往嘴裡塞,她喜歡甜食,百吃不厭,一邊嚼一邊讚道:“阿孃,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棒了!彎彎要是早生十年就好了,天天都可以吃到阿孃做的飯。阿爹,你一定是怕彎彎跟你搶好吃的,才故意不讓阿孃早生我的,是不是?”
楚慕哈哈大笑,大手圈著喬葉的腰,琥珀色的桃花眼閃著光,揶揄道:“彎彎說得對,怎麼不早生十年呢?阿爹倒是想,只是你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