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某個人、某件事記得那麼清晰。以至於溫景梵此刻想起來,都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反常。
隨安然於他,的確是特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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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歌垂著腦袋,悶不吭聲地坐在餐桌邊上看著正在忙碌的人。
不遠處的廚房裡,隨安然繫著上次去超市抽獎得來的“蠟筆小新露大象”的圍裙,在燒菜。
她總是盤著的頭髮被放下來,柔順地披在身後。因為長時間的固定,黑髮還有一個彎曲的弧度,在燈光下泛著一層柔光。
家居服有些寬鬆,卻難掩她的好身材,只一個背影都能細品出她的窈窕美好。
“安然……”她索性趴在飯桌上垂眸看著她,“你幹嘛要喜歡景梵叔那樣沒有心的人呢。”
她的聲音有些小,廚房裡熱油的“呲呲”聲輕易便蓋了過去,隨安然回頭看了她一眼,“餓了就先吃點填填肚子,炒完這個再把湯盛出來就可以開飯了。”
“我不餓……”聞歌嘀咕了一聲,但還是拿起筷子每樣都嚐了一點。
菜出鍋時,她放在圍裙兜裡的手機嗡鳴著震動了一下,她拿出來一看,看見螢幕上“溫景梵”三個字時,拿著鍋的手震了一下,手背貼上鍋沿,燙得她手一抖,差點沒拿穩。
她一邊把手湊到水龍頭下衝,一邊接起電話——
“你好,溫景梵。”那端聲音清透,“是隨安然嗎?”
“是我。”
“我現在在你樓下。”
“啊……”隨安然啞然,隨手關上水,小跑著穿過餐廳去臥房,拉開窗簾一看。
天色已經昏暗得只餘天邊一抹殘光,公寓的小區里路燈盞盞點亮。隨安然就著那路燈便能看見樓下一輛車旁站著的那抹人影。
溫景梵抬頭看上來,距離有些遠,只能透過屋裡明亮的燈光看清她正趴在視窗往下望。
他壓下到了嘴邊的笑意,緩了緩,這才說道:“我來接聞歌回去。”
隨安然回頭看了眼正往這裡翹首以盼的聞歌,略一遲疑,才道:“你稍等下,我問問她。”
話落,也不等溫景梵的回答,捂住電話,轉頭問聞歌:“你什麼情況?溫景梵在樓下等你,說要接你回家。”
聞歌聞言,立刻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不回去,現在回去得被扒一層皮。好安然,你別趕我走啊,我給你做牛做馬做家務……信我啊信我啊信我啊。”
隨安然差點沒翻白眼,瞪了她一眼,才壓低聲音喝道:“等會給我好好交代!”
聞歌立刻點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溫先生……”隨安然清了清嗓子,正措辭著怎麼說……
溫景梵“嗯”了一聲,微微揚長了尾音,察覺到她的遲疑,立刻了然:“是不是不願意跟我回去?”
“也沒有……”隨安然撓了撓頭髮,有些頭疼。
無論是對著嚴肅的老闆,還是對著難纏的客戶,她總有辦法侃侃而談。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到了他的面前,總是各種詞窮……
她目光落在餐桌上還冒著熱氣的飯菜,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聞歌餓了一整天,飯也沒吃。時間還早,我又剛好做了一桌菜,溫先生你要是不急的話,可以上來坐坐。就算要帶她回去,好歹也先吃了晚飯,對不對?”
溫景梵抬腕看了眼時間,不過六點而已,的確還早。
“你在幾樓?”
“8樓。”
溫景梵沉沉地“嗯”了一聲。
這是要上來的意思吧?
隨安然趴在視窗又往下看了眼,那道佇立在車旁的人影果然抬步往公寓裡走來。
她正要結束通話電話去門口接人,就聽那端傳來一道悠然清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