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溼漉漉的,浸刻得整個地面上的額浮雕都如剛繪上去的一般,線條明晰。
已經開始融雪了,這氣溫比之尋常,便要更冷一些。
她穿得多,裹得厚厚實實的,被他牽著往外走。走到客堂的小院子裡,便看見了坐在石凳上等候已久的大師。
那石桌還是她那年上來的時候,伏在上面寫過經書的。客堂翻新過了,石桌石凳的位置卻依然在那裡,沒有變過。
大師親自送兩個人出去,等走到了門口。
溫景梵對著大師微微一禮,輕聲說道:“大師你最近身體不好,就送到這裡吧。”
大師笑了笑,目光落在兩個人的身上,笑得格外溫和:“你下次來,指不定還能不能見到我了。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就想來送送你。”
溫景梵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凝滯,那目光也瞬間沉涼寧靜下來。他微抿了抿唇,一時間沒再接話。
又送了一段路,大師這才止住腳步,目送他們下山。
隨安然察覺到他內心的波動,有些不安地握緊了他的手,見他轉頭看過來,斟酌了片刻說道:“你在難過?”
“沒有。”他乾脆攬住她,踏著石階往下走:“大師給過我很多的指點,為人又隨和,和老爺子的關係也不錯。只是後來老爺子腿腳不方便了,就沒再來過,向來都是我在替他們兩個人傳話。”
……唔,說下來還是在難過麼。
隨安然輕捏了捏他的手,不再說下去。
兩個人並未下山回家,反而是直接去了s市。
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隨經國已經等了一上午,看見他們來,倒是未說什麼,直接招呼了一起吃飯。
隨經國和安歆離婚之後,隨安然前前後後回來過很多次,每次回來都會避開那個女人。但今天這種場合,看見她的時候,隨安然卻還有些意外。
這個時候,不應該臥床休息嗎……
隨經國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轉頭對安然解釋道:“這畢竟是你結婚後第一次帶景梵上門……”
後面的話他並沒有說下去,點到即止。
隨安然的目光落在那個女人身上,平和得並未有什麼波瀾。她坐在隨經國身邊,給他添了一碗湯,這才淡淡地說道:“我不需要。”
這句拒絕的話說出口,飯桌上的氣氛便有一瞬間的凝滯。
隨安然卻恍若未覺一般,繼續說道:“我還叫你一聲爸爸,所以才和景梵一起回來。她對於我來說是外人,所以她沒必要出現在這裡。”
溫景梵沒說話,薄唇輕抿,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顯然是站在隨安然這邊,毫無異議。
隨經國面色有些不好看,但終究是沒說什麼,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大概是遞了一個讓她稍安勿躁的眼神安撫。
隨安然看在眼裡,拿著碗的手微微收緊,總覺得刺眼萬分。
一頓飯吃下來,別說是不說話了,她是連正眼都沒遞過去,直接忽視的徹底。
但等到吃完飯,隨經國叫了溫景梵去書房說話。她留在客廳裡,那個女人竟然也不回房,端了茶到她面前後,就在一邊坐了下來。
隨安然繼續冷處理,見她半分沒有挪步的意思,終是壓抑不住,先開口問道:“有話跟我說?”
“我知道你看見我不高興,你對我有隔閡有意見是不會改變了,這點我是明白的,所以也不指望這輩子你能對我親近些。”她笑了笑,因為孩子剛沒,她的臉色還有蒼白,淡得如白紙,毫無血色。
“你爸爸對你怎麼樣你應該是知道的,我就是想告訴你,你父親除了你之外,不會再有任何的孩子了。這些話他不會跟你說,也不好意思說。”
隨安然微皺了一下眉頭,語氣卻柔和了些許:“所以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