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就聯想到了舒辰安,想到他那次偷偷帶我去學校的操場上放煙火,因為是除夕夜,那天學校的門衛也被遣回了家。
那天舒辰安就拿著一把把煙火圍著操場轉圈,絢爛的煙花都比不過他眼中喜悅的眸光,我站在操場中央看著奔跑歡呼的他,那一刻覺得他就是我生命中最璀璨的煙火,即使只有一瞬間,也足以讓我心動,足以讓我在以後的時間裡回憶好久。
身邊的祝賀詞越來越多,人也擁擠起來,我低著頭抱緊手中的東西迅速往回趕,剛走了幾步就看見一雙男式鞋在我面前,我移一步,鞋的主人也動一下,來來回回地,他可能不耐煩了,便抓住了我肩膀制止了我的動作。
我本來以為是碰撞了哪位脾氣不好的路人,剛準備道歉,可一聽到他的聲音我就愣住了,道歉的話含在嘴裡出不來,連頭也不敢抬。
他說:“Cat;I find you!”我一直在腦中盤旋著這句話,原來我隨口說的那句“貓是野性動物”讓他上了心。
舒辰安將我手中的東西一件一件地往自己手裡送,“我們回家。”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安撫賭氣離家出走的小孩一樣,就好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任性,在撒嬌,而他一直在等我撒完氣後再心平氣和地來帶我回家。
我還是低著頭不講話,舒辰安拉了我一下,沒動。他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東西,然後抬起我的臉。
我此時才看見他的樣子,第一個感覺就是他瘦了。他穿著黑色的風衣,個頭又高,很容易給人弱不禁風的感覺,臉上明顯瘦了一圈,下巴也有了隱隱約約的青色,雖然眼眸比以前深邃了,但眸光依舊。
他本來有著栗色的頭髮也被染成了黑色,看到從頭到腳都為黑的他,我忽然鼻頭髮酸,豆大的淚滴立馬就滾了下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一看見他就忍不住了。
舒辰安慌亂地幫我擦著淚:“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此刻的我像個犯委屈的小孩,一直看著他無聲地掉眼淚,就是說不出話。
回到住處時,舒辰安很熟練地擺弄起年貨,而且家裡的一切東西他都很熟悉一樣,完全用不著來問我。
他的到來就像一副催化劑,加速了我準備年夜飯的速度。對著幾樣菜,我抱歉地向他表示其實我們可以出去吃飯的。
他正在寫春聯,寥寥幾筆,鏗鏘剛硬的字跡就出現在聯紙上,“不用,我就是想單獨和你呆一會。”
原本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誰知道舒辰安真的只是和我呆在一塊,筷子都不提一下。我也放下筷子看他,他脫了外衣,裡面是一件灰色線衣,有點鬆垮,但是很襯他的面板。
見我丟下筷子,他隨即說:“你吃吧,我看著就行。”
我搖搖頭,舒辰安靠在椅子上,輕捏了下鼻樑,說:“那好,我們談一下。”他又坐直皺眉看我,問,“為什麼要走?”
今天他能找來,那就說明他和衛慈暖之間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樣,可是他們之間肯定有些什麼,不然衛慈暖不會那樣肆無忌憚地在我面前回憶他們的過去。
“為什麼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還有,為什麼讓蕭澤去送你離開,你不知道打死他也不會告訴我你在哪兒嗎?”
蕭澤果然沒告訴他,我不想再去思考有關衛慈暖和他的事情,轉而問他為什麼會找到自己。他揚手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個鈴鐺:“你知道嗎,我給你戴了個貓鈴鐺,所以你到哪兒我都能聽見聲響。”
我笑了,沒反駁他的話,他的語調忽然又低了下來:“謝謝,你不是別人的影子,就算你是影子,那我也願意做另一個陪著你的影子。”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他,他講話的時候我正在舀湯,等他說完順手遞了過去:“吶,喝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