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執拗堅持的性格同時,還給了這樣至真至純的敏感……白浩南都忍不住環顧了下四周,這樣的人如果丟在大城市裡,不是當個憨包一樣永無出頭之日,就是很快被物慾橫流的社會模糊混亂了心思,偏偏在這個貧瘠荒涼的地方,長出來這樣個人參娃娃?
合約就在這磨盤邊簽訂了,李琳起來得早也有好處,她出來本就應該負責一系列秘書工作內容,特別是關於合同合約文字的事情,等原春家的會計還有律師什麼的,三四個人上來一起跟李琳逐字逐句確認那份樊尚澤律所早就準備好的合約,窯洞民宿前的空地就變成了辦公室。
李琳攜帶的膝上型電腦和便攜印表機其實有好幾種模板的,她只要確認了白浩南答應籤,而且是哪種簽約型別,就打電話給樊尚澤那邊確認溝通,那邊根據細節再指導她應該是哪個模板,需要怎麼調整,但實際調整都是樊尚澤那邊迅速修改以後網上傳遞過來,這邊是沒有修改權的,只能列印出來給對方解釋,如果有廢的,樊尚澤還要求現場立刻銷燬,行動式碎紙機也就跟個保鮮膜筒一樣,碎屑還得帶回去。
白浩南其實覺得樊尚澤是有點故意煞有其事,但這樣正規的儀式感做給於嘉理看也行,再說宗明不是頂著個國際足球訓練營的名頭麼,算是讓山裡人感覺正規吧,挺好。
李琳只負責文秘的傳遞工作,但還是有點忙不過來,幸好阿威也溜達著出來了,趕緊幫忙,他還更嫻熟些,對建設工程和經紀合同都熟悉,只不過他才是真的國際範兒,要認真比樊尚澤還認真,翻看合同隨時還能冒出來幾句英語。
搞得原春家的幾個人如臨大敵的小心翼翼,生怕被國際大公司瞧不起了。
於是原春家和白浩南就靠在窯洞欄杆邊等一堆人整理,原春家幾乎沒過問,但那邊忙活得慢,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索性從兜裡摸個記事本:“太麻煩咧,額給你打個條子,額們啟看瓜地!”
歪歪扭扭的就在紙上寫了個“一起修足球學校原春家”,接著在看起來幾塊錢的大肚子自來水筆筆尖上抹了兩下指頭,就蘸著墨水在自己的名字上摁個指印,撕下來遞給白浩南!
白浩南都特麼楞了下,看看那邊長篇累牘厚厚一疊的合同文字,哈哈哈的笑了:“其實老子也是個粗人,真是最近被他們搞成繡花針了!”隨手接過來在對方空著的名字後簽上白浩南,也學著摁了指印,原春家乾淨利落的把這巴掌大的紙撕成兩半,示意一人一半拿著,那就是最至高無上的契約了。
上面連金額、責任、股份、權益啥都沒有,拋開了一切細枝末節,只有一個結果,然後就是光明磊落的承諾。
白浩南從十幾歲就開始籤各種合同,這是有生以來最簡單的一個,笑著揣兜裡跟原春家下去,示意這邊合同細則自己搞好就行了,有事打電話。
依舊還是上了那輛lx570出發,原春家才介紹原來他還有個女兒,今年十九歲,在滬海讀大學……
副駕駛的白浩南又想笑,這是第二個於嘉理麼。
不過算算也對,原春家都四十出頭,有個半大的孩子很正常,更何況以他的經濟實力還有這邊的風俗,再要個男娃也是很正常的。
結果原春家說這個的意思就是自己的女兒很不開心,哪怕她當年是拼命好好讀書,想要到最好最現代化的城市去感受下,但在學校一直都是被瞧不起被排擠的物件。
看得出來原春家跟女兒的感情很好:“額知道要有文化,但額們不能把文化人的飯碗都搶了咧,啥都自己懂了,不給別人留活路要遭天譴咧!可她就一門心思學文化,還學滴不開心吶,現在額賊討厭娃靴文化咧!”
沒文化的白浩南哈哈哈,但還是說了句公道話:“你當然可以,女兒找不到工作,或者不滿意可以回來,甚至你給她錢在任何地方生活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