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工廠的兒子和兩個小弟走開,但還不時回頭向我張望,彼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隔天,似乎全班都聽到了這個謠言。其他的人什麼都沒說,只有倉持修告訴我這件事。
“不過這是假的吧?”他壓低音量問我。
“假的啦!當然是假的。我婆婆是壽終正寢的。”
“是哦。所謂的壽終正寢不就是沒有特別的死因嗎?”
“就是大限到了,跟電池沒電一樣。”
“可是,”他靠近我的耳邊說。“聽說有時候老年人死掉,搞不清楚病名什麼的時候,醫生因為嫌麻煩,就會說是壽終正寢耶。”
“可是如果是被毒死的,醫生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不過反而那種情形醫生好像都看不出來。畢竟被毒死的病人並不多,很多醫生並沒有親眼看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真的開始生氣的關係,倉持也就沒有再多問了。
此時,原本我還以為只是孩子之間的謠言,但沒想到謠言散播的範圍竟超乎我的想象。
附近麵包店的阿姨是出了名的親切,可是當我站在展示櫥窗前面的時候,她卻立刻露出一臉困惑的表情,然後擠出生硬的笑容,對我說:“今天好象沒有和幸愛吃的麵包哦。”一幅就是要我快點走人的樣子。
不光是麵包店的阿姨,碰到我的人都是一臉尷尬的表情。剛開始我以為是心理作用,但還是倉持告訴我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媽也知道那個謠言耶。”在學校的時候,他偷偷小聲地告訴我。
我完全搞不清楚為什麼謠言會散播得那麼厲害。大家究竟是從誰那裡聽來的呢?
聽我這麼一說,倉持也偏著頭想著。
“我是從別班的一個傢伙那裡聽來的,我媽則是一個客人告訴她的。”
他的話讓我的心情變得更加鬱悶,眼前浮現了那些愛說長道短的主婦,在各家店裡眼神閃爍地大談八卦的嘴臉。
當然,我想父母親應該也知道這個謠言,但兩人卻都沒有提到這件事,也許是想要避免在我面前提吧。
但是父母看來坐立難安,上診所的客人也大幅減少,想必與謠言脫離不了關係。
沒多久,警察來到了家裡。當我從學校回到家時,發現玄關放了兩隻我從沒見過的鞋子,從走廊可以看到兩個男人在和父母親說話。一個男人身穿制服,而另一個男人則身穿便服。我看過那個穿制服的警官,他經常站在車站前的派出所。
“不,我們絕對不是在懷疑貴府。只是想要請教貴府對於散播謠言這件事心裡是否有個底。”制服警官說。“要是一般的謠言,我們警察是不會出面的,不過,由於謠言的內容並不單純,所以才會請刑警一同前來。”
“我們怎麼可能心裡會有底?這謠言沒憑沒據,我們倒想知道究竟是誰在散播謠言。”父親的聲音出奇地粗暴。
“真的很傷腦筋。”母親從旁附和。
“所以,這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的惡作劇……”
“就是惡作劇。”父親從中打斷了警官的話。
“而且是惡意的!”
“那麼,您是否知道誰有可能做出這種惡作劇呢?”
“天知道。人這種動物總是在一些令人想象不到的事情上嫉妒、憎恨別人。說不定就是有人想要敲我家的竹槓。”
“是否可以列舉一些這類人物的名字呢?我們不會洩漏隻字片語的。”
“嗯……這個嘛。”父親沉吟了一下。“雖然你說不會洩漏,但是我怎麼知道會不會從哪裡洩漏出去。”
“不會的,絕對沒有問題。”
“與其如此,為什麼不去一個個調查聽到謠言的人呢?這麼一來,應該就可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