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教室後門發呆幹嘛,當門神嗎?”
“……沒有。”
過了會兒,徐青桃聽到自己的聲音:“他們怎麼說陳時嶼出國了?”
“哦,好像是的。”謝笙看了眼手錶:“今天下午的飛機吧,上回在辦公室裡聽到的。”
有那麼一刻,徐青桃感覺自己什麼聲音都沒聽見。
她抬頭,視線從小小的格子窗戶向上看,世界那麼大,但她卻那麼小。
而她通往這個世界的唯一橋樑,早就已經斷在了幾個月前。
現在,他要去橋樑的那一頭了。
謝笙意識到什麼,開口:“他沒跟你說嗎?”
徐青桃回神:“為什麼跟我說?”
“……哦。”謝笙轉移了注意力,摸了摸她反覆結痂又出血的傷口,在耳垂:“我還以為他會跟你說來著。”
二模之後為了讓學生放鬆心情,教導處統一發放了手機,給家裡報個平安。
到了這時候,徐青桃的手機顯得格外沒用,因為不需要有人知道她是否平安。
手機是宋嘉木給她的。
作為上一屆的理科狀元,二模結束後重新被學校邀請回來,在動員大會上做優秀畢業生演講。
他理由充分:“來的路上遇到老趙,順便就把你們班的手機帶過來了。”
徐青桃接過後低聲說了句:“謝謝。”
宋嘉木聲音清冷:“恭喜你,這次考得不錯。”
她開機後下意識點進了信箱。
什麼都沒有。
“這是你疊的紙飛機?”
宋嘉木還了手機之後沒走,視線落到了她課桌上的玻璃瓶裡。
慢慢地裝著小小的紙飛機,是各種用過的便利貼疊著的。
開啟來,裡面是密密麻麻的計算公式和解題步驟。
“不是我疊的。”
“嗯。”宋嘉木只是提醒了一句:“已經到高三了就不要做這些分散注意力的事情,我和你姐姐都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試。”
提到程嘉怡,徐青桃感覺呼吸凝滯了一瞬。
宋嘉木什麼時候走的,她完全不知道。
數學老師帶著試卷在黑板上講解起二模試卷上錯的最多的例題。
中年男人不太標準的普通話斷斷續續的在她耳邊響起:“……反比例函式就是無限接近但是永不相交……”
“轟隆——”一聲。
窗外落下悶雷,來不及關的窗戶驟然被大風拍打,捲起教室的窗簾與試卷,夏天的暴雨姍姍來遲。
班裡亂成一鍋粥,在她耳邊吵吵鬧鬧,手忙腳亂的整理自己的書桌。
徐青桃坐在靠窗的位置,颱風一吹她受災情況格外慘烈,裝著紙飛機的玻璃瓶被刮到,卷著各種顏色的紙飛機飄向了窗外,洋洋灑灑了漫天。
徐青桃一愣,連忙想要撿回來。
只是她沒來得及關窗,大雨就這麼傾盆而下。
只是這一刻,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不久前的一幕。
陳時嶼坐在她後桌,手欠的把她所有記過草稿的便利貼疊成紙飛機,然後用來上課的時候騷擾她。
徐青桃忍無可忍,只好小聲請求:“你能不能不要打擾我學習。”
陳時嶼靠過來時,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皂角味,清新幹淨,不知道用的是什麼牌子:“好學生還這麼用功。”
說話漫不經心,帶著少年的肆意:“幹什麼?為了跟宋嘉木考一個大學?”
徐青桃沉默著沒說話,半晌才回答:“不是。”
“不是喜歡他?”
“不喜歡。”
“哦。”少年靠在椅背上,眉眼俊秀張揚,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