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個個青梨。
須臾之間,她的天地已變。老師臨終前說,那人受傷而去,尚有可能再行折回查探,對方實力高強,非是現在的她可以抗手,要她離開此地遠避,她茫然不知該往何方,只是見路便行,心境凌亂,差點落在奴隸販子之手,幸遇東方相救,才能免去劫難。
知道芙琳雅的過往之後,東方不敗並沒有說些什麼,沒有因她的勤奮習練出言鼓勵,沒有對她的為師暗傷淺聲撫慰,也沒有為她的身世堪憐嘆息惆悵,更沒有表示要相助復仇的激昂豪氣,只因為他知道,芙琳雅並不想要這些,也不需要這些。
夜越深,萬籟無聲,林間的梨花香氣更顯清幽了,芙琳雅睜眼看去,是有輕煙薄霧,月色朦朧,梨花若雲浮於空。這眼前的一切,與那小屋旁的梨花林何等相似,然而不是便不是,再相似又如何,勾起悵然回憶,止水微波後,便又是船過水無痕,芙琳雅淡淡的述說著她的過往,雖睫毛偶有顫動,心有憮然之意,但神色始終是平靜的,過去不可追,記著卻不可沉溺。
正文第二十二章離思又起
芙琳雅默默的倚靠著東方不敗,便似是依靠著一方青石,一株芳樹,自然而然,神色微顯倦累。靜靜地休憩了一陣,芙琳雅才與東方不敗並肩走出那片梨花山林,小鳳凰火翅一展,輕盈的翔落在東方不敗的肩膀,毫不隱瞞它偷窺的蹤跡,它也知道東方不敗和芙琳雅兩人早知道它的存在,所以索性大大方方的飛出來。
素婭與千歌已經在他們的帳篷裡入睡,看著那兩人慢悠悠的走來,麥特幾人都是收回一直關注的目光,低眉垂目貌似繼續在認真聆聽丹尼爾和萊斯利的低聲談話,實則是在各自思慮,神遊天外,根本沒聽清丹尼爾兩人的說話,不過丹尼爾兩人早以洞悉他們的心不在焉,也不在意,仍舊是在徐徐而談。
是該離開了,也是快離開了,珍妮默默的想著,她甚至有點慶幸自己的離開,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合乎情理,不必多想什麼藉口,不用思慮得太多,但為何自己心中還是有著莫名的惆悵不捨呢?
文森離開時的黯然決絕,又一次映上她的心頭,其實自己和哥哥,與文森又何嘗有太多的不同,都是那麼的留戀不捨,但最後終究還是要離開的吧。與那兩個站在一起的,怕只有丹尼爾和萊斯利這樣會初相見便相知的的人物,他們才有資格,他們在一起才會自然而非不自在。剛離開自由之城一天,剛接近光明聖城近一點,她卻已經如此澀然難捨,若真的到了光明聖城,她還會有初時定下的決心嗎?還會那種壯士斷腕的決絕嗎?珍妮秀眉微蹙。對自己當初篤定的堅持有了點動搖,她不知道自己在最後地關頭,能否冷靜理智,能否像文森那樣頭也不回的走掉。
她忽然間想起,當蜜莎妮跳起那醉生夢死的迷舞,她為什麼也會被迷住呢?不單是因為她沒有芙琳雅那種靈寂若雪的心境,也是因為她和文森他們一樣。心裡有了渴望卻絕望的一點念想,有了得不到而放不下的痴妄。
因為她們這些人有了揮之不去斬之不斷的執念,有了不想醒來地虛幻美夢,所以他們眷戀不止。終於不可救藥般沉溺了,所以他們最終被蜜莎妮那舞盡紅塵種種誘惑的舞姿所迷惑,沉醉在了那美妙的夢境之中。這一切只因為,他們的心想要,太想抓住那一點遙遠飄渺地希冀。
人都是有著要追求的夢想,都是有眷戀的過往,但卻都容易沉溺以致成為一種執念。這並無什麼好壞之說。只是這一種執念能合乎心意的達成時,便是身心俱登極樂之境,不是神仙勝似神仙,頗有人生如此夫復何求之感。
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世事豈能盡如人意,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便是此意。人力終有所盡之時,潛力亦非無窮,便如滄海桑田之變,便如時間之不可違逆。許多事只能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