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了這個問題。
得了鑰匙,我們並不敢囂張,只在每天放學後避人耳目地鑽到閱覽室裡讀書。緊張和害怕的感覺很快就被興奮和讀書的樂趣所代替,我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坐在書桌上看書,於是席地而坐,如飢似渴地讀著。就是在這裡,我讀了四大名著,也看了一些外國文學,雖然一些生澀的單詞影響了我的閱讀速度,但我興趣不減,在這些眾多的藏書中,對我影響最深的,是一本叫做《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的書。
這些書我並不能完全讀懂,很多詞語我都是連蒙帶猜的,即便是這樣,書籍中的故事還是牢牢地吸引了我,令我捧起書本便不願意再放下,於是,我開始將書“借”回家去閱讀。
初中時學過課文《孔已己》,主人翁總是在醉酒後,吹鬍子瞪眼地與人爭辯:“竊書,竊書不算偷!是竊,怎能算偷?”每讀到此處,我不禁莞爾!
我的行為算不算“竊”書呢?!
“竊”了一次,就有下一回,我將書帶回家中觀看,看完後再送回學校,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料到禍事已近!原來朱教師不但掌握著圖書室的鑰匙,而且手中還掌管著一本圖書管理的明細表,上面清楚地記載著圖書的數量,被借走的時間,並由何人借閱,何時歸還等等詳細情況。這一切,我們並不知情,而且此時,由於劉健不小心走漏了風聲,一些同學開始以“給你們報告老師”的言語要挾我們三人,索要圖書,加之在讀了武俠小說後,我們受了“肝膽相照,義薄雲天”等豪言壯語的影響,越來越注重“江湖義氣”!所以對同學們的要求總是有求必應。這樣一來,大量的學校藏書“流落民間”,有很多到現在都找不回來了。
那一年的秋天格外地冷,該來的,終歸是來了。
某天的課間操後,校長通知全校師生原地集合,然後宣佈了一件當時令全校轟動的大事:
“最近我校圖書館中的圖書莫名其妙地丟失,經過我們的調查,發現這不是一般的失竊事件,我們認為這件事就是我們本校的學生乾的,希望知情者向老師提供線索。”
我沒有心情去觀察小邱和小春的表情,我已經被嚇得“兩股戰戰,幾欲先走”,就像秋天霜打的茄子一般,從裡到外都是涼的!其實,丟失的圖書大多數是被別的同學借走的,但事到如今,他們卻與我們堅決地劃清了界線,即使可能有很多圖書此時正躺在他們某個人家中的床頭櫃上,他們還是堅定地只把我們三人劃分為“賊”和小偷一類,而他們,是擁有正義感的揭發者,他們此時義憤填膺,隨時準備大義滅親。
中午放學時邱春和劉健找到我商量對策,我哪裡有什麼高招,不過是垂頭喪氣地沉默罷了。只聽見邱春小聲地囁嚅道:“聽說要叫警察呢!”
這句話的效果可想而知,我被嚇得頭皮發麻,心跳加速,連呼吸都不順暢了。我們三人可憐地坐在那裡,面面相覷!
我怕挨父親的打!
相信每個孩子都“挨”過父母的打,也都怕捱打!
父親的打法很特殊,他火爆的脾氣容不得自己的健忘,所以家裡從不裝備皮鞭竹棍之類的刑具,於其費時搜尋這些置之於光天化日之下不雅,束之“秘閣”又“易忘”的廢物,還不如自力更生,尊敬的父親大人打我時從來是手腳並用,打累了卻意猶未盡之時會操起一條板凳襲來,而我,不管身手有多麼敏捷,總難免被這板凳擦傷。
因為太調皮,我捱過的打可謂不計其數。我曾經挽起袖子向男同學們炫耀:“看,我爹揍的,狠不狠?”
我苦思著逃過這一劫的妙策,猶如神助,此時,白毛女逃到深山裡的情景在我腦海中浮現:“逃跑,逃到深山老林裡當八十年代的白毛女去。”
邱春眼睛一亮:“好啊,我們這周圍都是山,我們現在就上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