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隱瞞女兒已經殘廢的事實,囂張跋扈的硬要皇帝給自己的殘廢女兒結一門好親,那麼,沐家軍在民間的威信無形中就會降低。
但是,如果局面反過來,沐小狸坐實殘廢的傳言,皇帝指婚在後。那不管皇帝將沐小狸指給誰,做正妻,就寒了被指婚的大臣心,畢竟誰願意自己的媳婦兒是個行動不便的殘廢?做妾?那就寒了沐頂天的心。沐家幾代人對東辰忠心耿耿,沐頂天唯一的兒子,現在還駐守邊疆,沐小狸本人更是有大功於國家。如今一朝殘廢,居然落得為人做小的下場。這麼一來,誰還敢為皇帝拼命?
一輛輕便的馬車輕快的行駛在街道上,沐小狸無法適應雲逸風那種騷包的享受風格,比起華麗的裝飾,她寧願馬車上多幾個保命的機關。她總是把自己放在一個最安全的地方,隱藏起來,眯縫著雙眸,似乎在等待上鉤的獵物,只要一找到機會,就會毫不猶豫的亮出自己的狼牙。
馬車裡擺設很簡單,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張軟塌。桌子上放著一個小小的盆子,裡頭已經有了半盆灰燼,似乎是紙張燒燬後留下的痕跡。盆邊是一壺上好的茶水,沐小狸輕輕執起茶壺,往盆子裡倒了一些,將紙灰融到一起。兩張椅子一張坐著玉兒,一張空著。空的那張本是為沐小狸準備的,但是沐小狸現在坐的是專屬的輪椅,用不上,只好空置。軟塌,那是步大爺的地盤,雖然步大爺從來不用,可是也不願意讓一般人用。
處理好紙灰,沐小狸笑眼眯眯的用手輕輕地在桌子上敲擊著,聲音聽起雜亂無章來並沒有規律可循,從此可看出沐小狸現在已經魂飛天外天,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直到,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才結束了這種靜默。
“喲,金凰郡主這是在研究新的曲子嗎?旋律如此奇特,看來,郡主對音律頗有研究啊!”
略帶嘲諷的聲音太過耳熟,不要轉頭就能聽出這人是誰,沐小狸條件反射的回了一句:“哪裡比得上楚王殿下做賊的本事高明?”
她的“曲子”還要勤加練習,可是軒轅澈呢?偷偷摸摸摸上她的馬車,技術已經高超到讓她分毫無法察覺的地步?
軒轅澈愣了一下:“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說話?”
每次跟他說話都是這麼夾槍帶棒!
“嘖嘖,楚王原來還知道要跟人好好說話啊!”
切,也不看看每回都是誰在挑事!
“沐小狸!”
軒轅澈一聲低斥,朝沐小狸壓了過去。他似乎真的很生氣,沐小狸能明顯的察覺到他身上絲毫不加掩飾的陰鬱和暴躁。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沐小狸終於回頭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怒氣橫生的臉,眼中蘊含著無數的火焰,每一簇都寫著:女人,你惹怒我了!
沐小狸微微有點奇怪,她覺得她最近很老實,將軍府沒有訪客的時候,她就老老實實的窩在房間裡種蘑菇,有人來了,她就去演武場溜兩圈,給某些暗地裡的老鼠秀一段輪椅舞。專案由一開始的行走增添到指哪打哪的袖箭……次次都贏得滿堂喝彩。
因此,她的確想不通是哪裡招惹軒轅澈了?
嗆啷一聲響,軒轅澈的腳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原地,他低頭看去,只見胸前半尺距離,平平的哼放著一把出鞘一半的劍,似乎在警告他,在往前一寸,小心性命不保!
軒轅澈不敢輕舉妄動。
那,是步驚天的破血!
破血只出鞘一半,劍鞘還在步驚天的手中。
軒轅澈以為步驚天的舉動是沐小狸示意的,對沐小狸更加生氣了。
在他看來,沐小狸這是瘋了!
本來就已經處在風口浪尖了,好不容易殘廢了,不趁此機會淡出視線,反而作出那麼多引人注目的事情!她是不是忘記了,她在離開京城之前做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