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人的人,同時,他也知道,他的安慰,看在他這個弟弟眼裡,只會是施捨。他向前走著,沒有回頭。因此,他也沒有看到他身後那人詭異的表情以及,那一舔唇的樣子。
那個已經死去的奴僕用潲桶潑了他一頭一臉,他的嘴唇當然也無例外地沾上了潲水。他毫不在意地將那酸澀的殘汁吞進了三十年來飽受折磨的胃裡,配著他寒入骨髓的眼神,卻莫名地帶上了嗜血的味道。
他們是兩兄弟。那聲“大少爺”,聽在諸神長勳耳裡,卻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們是兩兄弟。一個從小錦衣玉食,不染塵埃;另一個卻受盡人情冷暖,掙扎在死亡的邊緣線上。
沒錯,他們是兩兄弟。
如此天差地別,究竟原因為何
廢物你說誰是廢物
他說的沒錯。大少爺,我就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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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黑暗之源(二)
一根青色的玉釵隨意地斜插在因剛挼幹而略顯蓬鬆的髮髻裡,眉如遠巒,雙眼由於剛洗過澡,帶著水的潤澤,像是幽幽騰起的罥煙。挺直的鼻樑顯現出主人堅毅的性格,淡色的薄唇不說話時總是抿得很緊,顯得冷漠又寂寥。他穿著一身由梅雪芙蓉綢製成的紫袍,除了鑲邊的銀線外,再無其他雜色,可穿在他身上,不僅不顯單調,反而給他憑添了幾分神秘感。
人穿衣,衣穿人,端看人與人之間的差別。而他顯然屬於前者能駕馭住漂亮的衣物,使它們為自己增添色彩,而不是被它們的色彩所掩住。
想不到清洗過後的他竟有如此氣度樣貌,饒是見慣了美人的諸神長勳,一時間也不由得看呆了。直到對方輕咳了一聲,喚道:“大少爺。”他才回過神來,表情一時有些尷尬,轉開眼問道:“嗯還合身嗎”
他低下頭,掩飾眼中的寒光:“稍微有點大了。”
諸神長勳默然,心裡彷彿被什麼哽住了一般,澀澀的難受。這件衣服他只穿過一次,衣物裁縫不小心把衣服做小了。梅雪芙蓉綢雖然名貴,可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塊布料而已,比不得自身的自在,更何況,他也不喜歡紫色。面前這人的身高只比自己矮一點點,按理說,他穿著應該剛剛合適的,可是
“我們走吧,宴會估計就要開始了。”諸神長勳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只一瞬,他便淡淡地說道。他暗暗告誡自己,這些都是命,是命,他不該管也管不了。他這麼想著,也就忽略了一個受盡苦楚的凡人三十年後的容顏不該是這樣。
他的眼眸又是一閃,恭順地說了聲:“是。”他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要帶他去參加他侄子的滿月宴。他的侄子,被說成是“天縱英才”。天縱英才麼他倒想看看,那個“天縱英才”和他到底有什麼不同
當諸神長勳帶著他回到大廳時,原本喧鬧大廳霎時一片寂靜,卻又在瞬間恢復如初,只用眼神交換著自己對諸神山莊大少爺身後那個紫衣青年的身份的猜測。
原來在諸神長勳出去的這一當兒,各大家族的人已幾乎來齊了。
不過,不管他們如何猜測甚至連“他是諸神長勳的內寵”之類的想法都生出了,但硬是沒有人將他和諸神山莊的禁忌聯想在一起。這也不怪他們看走了眼,且不說這兩兄弟長得一點也不像,而普通人是很容易老的,更何況是一個從小就不為親人所喜的“普通人”呢如今三十年過去了,誰會想到其實正主兒看起來不過二十少許,雖然有些偏瘦,但也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且不說這些外人怎麼想,諸神長勳拉著紫衣人的手徑直走到諸神昊天面前,輕喚了一聲:“爹。”
他自從進來之後就一直垂著頭,此時也只是看著諸神昊天的腳尖道:“老爺。”
諸神昊天本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