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隨意,手中劍由心生,宛若萬氣匯於一身,氣清高澄之相,竟如那天上神仙。
二人相鬥這一幕落在孫德宗眼中,心中一時揪緊,他早看出這冠玉旨在誘敵,身自不緊不慢的趨退著,其動如風,厲千仞急速追去,便似是那躡影追風:柳影隨風擺而動,樹影卻捕捉不到那清風。
他眼見厲千仞無論如何提速,都與那冠玉的身子遙遙差上一線,而此刻他早已傾力揮去千百劍,劍法越是激烈,身子消耗的越是厲害。
孫德宗心中焦急,不由想到:“高手之間,往往相差不過毫釐,這厲教主怎的如此糊塗,竟這樣簡單就中了冠玉的誘敵之計。”
那邊紫面神君忽然大笑一聲,對他道:“孫門主,今日先後兩場賭賽,何其壯哉,田某斗膽,想和你賭上第三場如何?”
孫德宗眉頭一皺,問道:“田先生想怎麼賭?”
田中和麵色還是慣常的淡淡紫色,當下他悠悠然道:“我賭這厲千仞頃刻之間便是必敗,冠玉必勝,若我輸了,便將這畫符的右邊胳膊賠給你。”
原來這紫面神君素以符咒出眾稱道武林,此刻他竟以自己平素畫符填咒的右手做賭,一眾魔教分派掌門聞其聲後,不由側目
“哈哈……”孫德宗捋須大笑,心中道,好你個田老兒,今日逮到機會卻要報復我了,原來此二人早年前有過一兩次的過節,那紫面神君田中和功力雖在孫德宗之上,卻因後者擅用音毒之力,與其功體相剋,幾無可御,如今他趁著自己徒弟風頭正盛之際,便要找孫德宗的晦氣。
果然那紫面神君心中所想,當年無涯山上現出不世重寶中陰神木,我與孫德宗這老匹夫同時尋到此木,我要拿來煉作制符之筆,他卻要拿去做那勞什子的琴身,我罵這廝暴殄天物,與其相鬥,三五下將其打敗趕跑,卻不料這老匹夫埋伏在那市集之上,突然奏響一曲,我猝不及防,登時著了他的道兒,不僅交出重寶,還當眾把自己脫了個赤條條,受那世人嘲笑,更被官府衙役用水火棍叉著丟出了城去。
田中和心中想著,不由又是憤恨,幸好臉上面上滿是紫色,掩住了因暴怒而氣的通紅的一張臉,他心道:“若只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氣,今日定要好好折辱你一番不可,現下這邊唯有我二人功力最深,料那孫德宗也看出厲千仞久戰之下,氣力必失,定然遭遇敗北。”
他陰陰算計道:“若你不敢接下我之賭賽,便會被這一眾魔頭覷成膽小,從此在魔教裡抬不起頭來,若你接下了麼……”
他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心中嘻嘻一笑道:“老夫便準備卸你這半個胳膊了……”
“哈哈哈哈”這時卻聽孫德宗突然大笑三聲,指著紫面神君道:“田中和,許久不見,沒想到你還是那麼小氣……。”他這話中一語雙關,那田中和一張紫色老臉下登時又是一紅,卻聽那孫德宗又是說道:
“只賭半隻臂膀,如何拿得出手……”他面帶不屑鄙夷之色,白了一眼田中和,又是擲地有聲道“孫某不僅奉陪,還要多賭上一隻胳膊,若厲教主輸了,我便把平日裡撫琴的兩隻手都切下來賠給你!”
言罷他將袖子一抽,長袖裹著紫面神君身旁那小道士鞘中寶劍,登時倒捲了回來,孫德宗將長劍在自己手掌中深深化卻一道,登時殷殷鮮血順著長劍流下,在陽光閃耀之下,竟是格外刺目。
他斜斜舉起寶劍,讓自己鮮紅昭彰天地,朗聲道:“在下以吾血為誓,以天地為證,如有違背,天裁地罰!”
孫德宗此舉,落在魔教一眾人等眼裡,只覺此人平素裡雖放任不羈,卻也不愧是那真豪傑所為,那些平素各自為政的分派掌門竟有相見恨晚之感,這時只見逍遙宗現任宗主沈丹陽輕步走出人群,叫聲道:“孫門主好豪氣,沈丹陽陪你一起賭了,請接寶劍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