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後院上空依舊是明晃晃的,光線直刺入濃黑的夜空中去,身後又響起了女人撕心裂肺的淒涼叫聲。。。
柳兒姐大氣不出的加快腳步拉著我只管走,到了村口敲開楞娃哥哥家的門,楞娃哥哥提著馬燈開了門,看是我們,一臉書卷氣而又不好意思的問柳兒姐:“這麼晚了帶善愛來這裡做什麼?”,“我們先進去吧”柳兒姐往身後張望一翻回頭說道。“哦,快進屋吧”楞娃哥哥側身讓開道,在後面關上了門,進了屋,點起燈。
“柳兒,說說,到底這麼晚了怎麼還出來轉呢?”楞娃哥現在倒不害羞了,放好燈,抓了桌上盤子裡一把瓜子過來伸給我:“給,善愛,吃瓜子”,又抓一把給柳兒姐:“柳兒也吃”,我看見柳兒姐伸手的時候低著頭,眼皮卻稍微抬了一下,悄悄看了一眼楞娃哥哥,偷偷的笑了。
“奶奶讓我們來的”
“哦”楞娃哥哥點點頭把柳兒姐叫到了一邊說起了悄悄話,還偷偷的警惕的看了我一眼。
我才不希罕呢,大人的事我見多了,八歲那年去村另一頭夥伴強子家找他玩,進屋就看見他父親把一雙粗大的手塞進了她母親的棉衣裡面,她母親躺在炕上沒穿褲子,襠裡黑乎乎的一片毛,看不見雞雞,他父親的雞雞很大,漲的通紅,前面還是光亮亮的,分開她母親的雙腿就往中間那黑毛的地方插去,被子掀到後炕上,他母親扭動著屁股嘴裡含糊的喊著什麼,強子沒在,我看了會就走了。
楞娃哥哥一直和柳兒姐在說著悄悄話,倒把我冷到了一邊,我就一個人吃瓜子,直到了很晚的時候,奶奶來楞娃哥哥家裡。
奶奶接過楞娃哥哥倒的一杯水喝了口緩著氣說:“今晚不回去了,就在這睡一晚上,家裡人都要出來躲煞的,院子裡陰氣太重”
柳兒姐姐輕聲問奶奶:“那那幾個道士他們住哪裡?”
奶奶放下杯子說:“他們連夜要趕回那頭山寨去”
我問奶奶:“躲煞是什麼?”
奶奶狠狠看我一眼:“小孩子問這麼多幹什麼?”
被奶奶一訓斥便不敢再問我們了,柳兒姐問:“那我叔呢?”,“去二驢家了”
奶奶稍微緩了口氣,便對我們幾個說:“好了,楞娃子今晚打擾你了,都早點睡吧”,“沒事”楞娃哥哥應道。
奶奶帶我進了東邊的房間裡,柳兒姐姐也跟進了“今晚你們兩個就擠在奶奶身受,上茅房的話卻去上,半夜就不要起來了”奶奶拉開被子說道。
“善愛,去方便嗎?”柳兒姐問我,“不去”
劉兒姐便一個人去院子裡方便了,回來凍的直打哆嗦,說:“楞娃真刻苦,都這回還在外面客廳裡點燈看著書呢”
奶奶一聽皺皺眉頭朝外喊:“楞娃子,早點睡覺”,“唉,好的”,沒出一會整個屋子裡就黑乎乎的了,靠著窗戶一頭睡著,昂臉看家窗外樹木斑駁的影子,各種各樣奇怪的樣子,葉子在風中嘩啦啦的直響,吵的我一直睡不著,奶奶轉身過來說:“善愛,趕緊睡覺,睡著了就什麼也都不想了”“奶奶,你聽見沒有,有個女人在什麼地方唱歌呢?”,我又聽見了收音機裡那種悠長,細若絲線的女聲,“別胡說,趕緊睡覺”奶奶摟緊我的脖子將被子往我臉上拉了拉,“真的,奶奶,你沒有聽見嗎?”我清晰的聽見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顫悠悠。說話間似乎已經到了頭頂的窗戶外面。奶奶沒有說話,用手捂住我的眼睛,已經睡著了。
為什麼別人都聽不見這個女人唱歌的聲音呢,就在窗外響著,這麼悠長而悽慘的聲音。
我自由了。。。。
我將離開水中央。。。。。
向彼岸去。。。。。
踏波而去。。。。
彼岸已接近了。。。。
樹在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