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點了點頭,“自從進入南玄宗地界之後,我心緒一直難以安靜下來,總是回憶起我跟師姐以前的事情。”
北辰一承認,點雪當即就沒轍了。這小屁孩,還真是思春了。雖說那個少年不懷春,誰家少女不思人,可大家畢竟都是修真者,你這也太跌份了。
北辰再飲一口靈酒後,撿起一枚靈果,看了看後,才開始吃了起來。
“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師姐很喜歡吃靈果,有一次我把老頭子栽種的一株靈果樹偷光了,他一發狠,把小爺吊在院門口展覽了三天三夜,還他媽是光著腚!”
點雪聞言一口靈酒噴了出來,認真看了看北辰,見他眼神清明,不像是喝醉了酒啊!
“那你就這樣忍了,沒去找他麻煩?”
“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養好傷之後,把老頭子的靈魚全部偷獵了,烤了分給大家吃,乘他不注意還把他鬍子都燒了,他傷心了很久,後來想想我又後悔了,去別的山頭偷了幾枚果子給他吃。”
點雪一笑,飲了口酒,神色莫名,似是十分嚮往北辰這樣的童年,感慨道:“你小時候過的挺滋潤啊,難怪小小年紀,就有了小北霸的名頭,這宗門裡面的果子,想偷就偷!”
“你可拉倒吧,你是不知道啊,其他山裡面的人,為了防備我,竟然還養了靈犬,就給老頭偷果子的那次,那靈犬追著我跑了數十里地啊,小爺屁股還被它咬了一口。”
點雪腦海之中,浮現一個畫面,小小的北辰,悽慘落魄,臉上卻笑的露出兩顆虎牙,捧個兩個果子,送給他口中的老頭子。
“你這些天是不是一直在奇怪,為什麼我會彈琴?”
北辰提到這個,點雪雙目一亮,他的確十分好奇,豪放如北辰之輩,竟然在音律方面有如此之深的造詣,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沒什麼,我師姐在小時候,很喜歡跳舞,我特意學了音律,小爺可是下了苦功夫的,自從我師姐不再跳舞后,我也就沒有再彈琴了,這次心有所感,便隨手彈了一曲。”
“我很好奇,你跟你師姐到底發生了什麼?”
聞聽此言,北辰神色一暗,平日光彩懾人的雙眼,也暗淡了不少。
“點雪,我問你,你有喜歡過什麼人嗎?”
“沒有,人在我眼中,只有死了跟還沒死兩種狀態而已!”
北辰被他一噎,臉色一變,罵道:“那你問個鳥球,小爺真是對牛彈琴。”
“別啊,你說,我聽著呢,我至少比你大幾歲,閱歷比你多!”
半壺猴兒酒入腹,北辰神魂也有點昏沉了,看著點雪,長嘆一聲,嘴含苦果問道:“點雪,你說是求而不得苦,還是愛而不能苦?”
北辰一語輕問,點雪無言以對。求而不得,自是苦,但愛而不能,何嘗不是苦。點雪雖然未涉情愛之事,但總算是心思聰慧,箇中滋味,也能體味一二。
“這些時日,我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但我師姐一直待在南玄宗本宗,有陸瓊山主看護,能出什麼事呢!”
此時,一縷清風自江面吹來,夾帶撲鼻濃郁的花香,原來是,畫舫行駛到了一片柳樹花海之間。百里柳樹栽,繁花似靈仙,清風吹拂面,得醉一段香!
北辰站起身來,努力睜開雙眼,看向兩岸的美景。
心中所想,卻是當初與芷蝶一起出宗採靈花之蜜的情形,人在花海,不知何為花,不知何是人。
倏然,一團淡薄烏雲飄來,亂雨飄灑而下,從天際鋪展開一片斷續珠簾。
“月下清風何解意,對影對花問愁人。倏來亂雨花飄零,只道人間數離恨!”
北辰單手持酒,靜靜站在細雨之中,風雨亂入,沁入心扉,幾分無奈幾分悽苦。
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