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怎樣?幹嘛擺出這麼猙獰的面孔,難道你還有藏著的獠牙是我不曾見過的?”她有些生氣地說道。
塔塔沒有再說話,背過身去靠著玻璃窗看著窗外。
大巴一路飛馳,開上了高速公路。太陽慢慢地移至地平線,照得公路和兩旁的山坳遍體血紅。車窗外的樹木飛快地移動沉陷在後方灰冷的夜色中,汽車像是朝著遠處的火爐衝刺而去。不久後,落日餘暉盡收,天際顯得空曠淒冷,空氣中飄蕩著燃燒後的焦味。大巴也彷彿失去了追逐的目標,在高速上機械地前進。
灰絮一般的物質緊接著陽光的消失出現,漫天漫地撒落下來。車內的乘客都發出驚歎的聲音。塔塔無能為力地,眼看著邪惡暗光籠罩住大地,心急如焚。
乘客們都往窗外看。灰色霧氣瀰漫,能見度逐漸降低,大巴減速。
氣溫也隨之驟降。喻初藍打了個噴嚏。車上的乘客都穿著夏天的單衣,冷得直髮抖。大家都對天氣的突變感到不可思議。
好幾個小時都不曾與她說話的塔塔這時伸出手臂繞過她的肩膀。
“你做什麼?” 她看著他。
“你不冷嗎?”塔塔沒好氣地說。
“不用你管。”喻初藍甩開他的手,身子往外挪了挪。
大巴經停服務站後,有乘客下車購買食物,也有的從行李裡拿出衣服穿上。喻初藍拿下行李架上的包,準備下車。塔塔站起來跟著她。
“跟著我做什麼,現在不需要你保護,我有菩提子。”她回過身說道。塔塔怔了怔,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守護在她左右。
只見喻初藍撂下身上的包,開啟來讓他過目。
塔塔看了一眼,哭笑不得地說:“難怪背個這麼大的包,你也不把果肉去掉,直接都裝包裡了?”
喻初藍撇了撇嘴,“時間來不及了嘛,怕趕不上你。”她低著頭,神情莫落地提起包,往車門走去。
服務站內擠滿了人。喻初藍買了麵包和水,找不到位子坐,站在那裡咬著麵包,瑟瑟發抖。
塔塔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從身後擁住她。“別誤會,只是怕你會感冒。”
“你就不能先讓我把麵包吃完嗎?就因為你這個說走就走的無情無義的傢伙,我從早上開始就沒吃東西,餓死我了!”她說得委屈,忍不住哭起來。
“公共場所。”塔塔把她轉過身來,看著她的眼淚一顆顆地滾落下來。
“塔塔。我還沒有準備好和你告別。”喻初藍哽咽著,“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真是會流淚。”他嘆了口氣,語氣冷漠地說。
喻初藍急忙抬起手,擦乾眼淚。
人總是和自己的內心做抗爭,到最後都一敗塗地。你早就看清了吧,我愛你,卻說不出口。我們的世界不一樣。我們不能在一起。你也許根本就不愛我。可當我跑出家門去追你時,才發現,十多年了,我終於站在了離幸福最近的地方。只可惜,我的幸福原來不屬於人間。因為幸福的彼岸站著一個你,我才像個傻瓜,明知越不過,仍然不顧一切去追尋。
大巴在灰茫茫的大霧中又開了一段路,直到遇上封鎖高速的路障。車緩緩地下了高速,停靠在郊區公路邊。沿路只能看到一盞一盞的警告燈,閃爍在霧色朦朧中。
大量的旅客被滯留在路上。司機商量著說,說已經和客運中心聯絡過,因為突然的惡劣天氣,高速都已經封路。其它的路也不安全。今夜怕是要被滯留在此。建議大家去附近的鎮上先住一晚。明天早上六點再看天氣狀況決定發不發車。若是要求退票,車票也會全額退款,請乘客與客運中心的客服聯絡退票。
乘客大都要求退票,下了車後,在怨聲載道中各做安排去了。塔塔看著喻初藍皺起了眉頭,如果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