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了一聲,繼續說:“在下從未想過此生會有知己,而且會是代王。與代王相處的這些時日,在下心情平和,暢所欲言,卻從未敢想過高攀結交之念。不想代王並不見棄在下出身寒微……代王,在下也不再客套,只是代王實則比在下年長一歲,還請代王莫要嫌棄收了東風做義弟!”
醉東風緩緩長跪起來,專注地凝視著劉恆。
劉恆驚,道:“劉恆從未告知過東風生辰,東風怎會知?”
醉東風艱澀地笑道:“代王貴為皇子,生辰哪個百姓不知?只是代王週歲慶典之時,卻也是東風母親死忌百日……”醉東風哽咽。
劉恆忙拉起醉東風道:“賢弟快快起來,往日賢弟所受苦難,為兄定會在有生之年為賢弟彌補。”劉恆回頭對隨從道:“準備香案,本王要與賢弟結義!”
片刻,香案准備好,劉恆拉醉東風跪下三叩九拜,劉恆對天發誓道:“蒼天在上,我劉恆今日與東風賢弟義結金蘭,此生必不離不棄,真心相待!”
醉東風抬頭,靜望天空片刻,道:“蒼天神明請聽好,他日東風必敬重義兄,如同一母所出,定無半分虛情假意!”
劉恆微笑著拉醉東風起來,正色道:“賢弟,此後只要有為兄一日富貴便有賢弟一日富貴,為兄再也不讓賢弟吃苦了!”
醉東風眼神複雜,但卻飽含著真誠,嘴唇顫抖,道:“大哥!”
我在旁邊看著看著,眼淚慢慢流了下來,此情此景讓人如此感動,那誓言如同春雷字字打在我心上,震驚而又溫暖,希望此誓言真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能一生一世永不凋零……
夜,我久久不能入睡,醉東風身世淒涼,又擔負著家族重任,此生怕真未享受過兄弟之情,而劉恆雖有八個兄弟,但身處皇室,只怕這兄弟之間倒也少了很多樂趣……
兩個可憐人,今日既然能走到一起,我便希望他們永遠永遠這樣攜手走下去……
翌日,我一大早便起來,不知為何,總覺得睡不塌實,似乎要發生什麼事一般。我煩躁地在房子裡轉了一圈又一圈,秋水打趣道:“娘娘可是吃了貓肉?一大早起來怎地如此坐立不安呢?”
我笑著嗔視她一眼道:“莫不是你又閒得慌了?快給我梳妝一下,省得你無聊嚼舌頭。”
秋水笑著一邊幫我梳妝一邊說:“奴婢就算手忙嘴也閒得癢癢。”
我笑著打趣道:“看來回頭真該給你配個聾相公,省得你這張嘴鬧出人命來。”
旁邊幹活的菁兒與春風偷偷笑了起來,秋水紅著臉嬌聲道:“那奴婢先要謝娘娘恩典。”
我看梳妝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點著秋水的鼻尖道:“就數你的臉皮厚。”
我出門,菁兒乖巧地跟了出來,只聽見秋水在身後嬉笑道:“還不是因為跟娘娘相處久了?”
我無奈,笑著搖搖頭。這丫頭倒真是可愛得緊,成日嘴不閒著,要是這屋裡哪日少了她倒會寂寞得很。
菁兒小聲笑道:“小姐真是慣丫頭,您真該管管她了。”
我笑道:“如此豆蔻年華,便任由她快活幾日吧,他日自有她煩惱的時候。那時,只怕想快活也快活不起來了。”
菁兒黯然,我也嘆了口氣。她一貫是瞭解我的,自是知道我在嘆息命運無常,曾幾何時,我與她都逍遙過,可如今她落為奴婢,而我也比她強不了多少,雖然戴著王后的帽子,但比那囚徒好不了幾分。
我不再說話,低頭向薄姬房中走去。平日裡我都是下午才去陪她說話,今日心裡煩躁得慌,此刻抑制不住地懷念她身上母親的氣息,若能與她說說話,那煩躁應會好些。
走至門口,卻見劉恆的隨從、竇姬的丫頭、薄姬的丫頭都在院子外面候著,便問:“你等怎站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