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使了個小乘心法護體,薛黎陷也不鬧了,將手中東西順手放房簷上,自己則像個大壁虎似的爬到了窗戶旁,輕微的,但是十分輕車熟路的捅了個小眼。
看來以前是沒少幹這種事兒。
只不過薛黎陷剛瞄了一眼,就傻了。
蘇提燈正蹲在地上,左手提著燈籠堆在腳邊,右手輕輕摸著地面。
大概是嫌髒,右手還未觸及,他就收了手,換做一根指頭,輕輕摸、按、壓著地面。
這一塊摸完了又慢吞吞的向前面移去,最後把桌邊這圈用上述三種手法體會個遍也沒找到甚麼他想找的,就起身了,將燈籠隨意的放在桌角下,他拿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對右手衝了衝,又甩了甩。
很不幸,有幾滴,至少不是幾滴,是一小灘水恰好甩在燈籠上。
薛黎陷在外邊眼睜睜瞧見那灘水融進去了,那火苗也只是很輕微的搖擺了下,隨即正常的灼燒著。
蘇提燈這到底是在找甚麼?
他先前問這是不是自己的屋子,莫非……他知道正淵盟的分佈?正淵盟裡有內鬼?
正思索著,就見他又移回了床邊,掀床褥,開始摸床板、床幃……
薛黎陷不動聲色的將那個洞補上,爾後飛身折回房頂上拿著炭火盆,嘀靈桄榔的撞開了蘇提燈的房門,還順帶罵罵咧咧了門口那個瞌睡蟲幾句,爾後上躥下跳著「好燙好燙快給騰個地兒放」的衝蘇提燈吆喝開了。
薛掌櫃衝進來的速度太快,那架勢,他手裡不是捧著炭火盆,是直接捧著火。
因此蘇提燈的床褥都堆在一旁,木板質地的床板露著,他還一手維持著輕叩床尾的姿勢,這一切都統統入了薛黎陷的眼。
也不知是不是薛掌櫃記性不大好,還是眼神不太好,找急忙慌將炭火盆往桌邊放了正好一腳踢到了桌下的燈籠,那燈籠「噗」的一下往旁側翻了,薛黎陷趕忙騰出手躬身扶正了。
雖然只剎那,也足夠他看清,那層層上好蘇繡文紗縫製的燈籠裡襯得更朦朧的焰火,剛才偏是偏了,甚至偏到了紗布上,他眼睜睜看著那火焰又自動慢慢迴歸原位了。
收拾好內心一堆疊的疑問,薛掌櫃熱心的將炭火盆又往他床邊放了放,抬起頭來笑的熱情,「你別告訴我你凍得要把床褥也當被子蓋了。」
蘇提燈眨了眨眼,把謊話說的如此認真的,薛黎陷認了天下第二就無人敢認第一,更何況這謊話還是替自己圓的。
不說剛才自己那很奇怪摸敲床板的舉動,就是光白天他東找找西找找美名其曰找字畫的那襲話就已經夠青天白日謊話連篇了,這人上下一聯想不上來質問自己找甚麼東西,反而噓寒問暖……
天下第一等要防的人,便是無事獻殷勤,熱情往上迎的傢伙。
「小生……還不至於冷到這個程度,放窗下就好。」
薛黎陷剛剛直起來的身子再次弓了下去,聽話的放窗下了,又顛顛的拉了桌邊的板凳過來坐了,並沒開口。
蘇提燈也愣了下,不知他怎麼突然沉默了,這麼晚了一定是想到甚麼事才會來找自己順道送這種東西,於是好意開口,「薛掌櫃找小生有要事談?」
薛黎陷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他原本是在等他道謝,先不提他剛才那命令一樣的語氣,便是單衝自己來送炭火盆,那也得該有聲謝吧?
再轉念一想,這等雖然仔細琢磨琢磨像是命令的語氣,但是動作神態無一不是溫雅的,比起來更像是甚麼名門大家被伺候慣的少爺常有的譜兒,怎麼說他都無法相信這是一個被擄到蠻夷之地,茹毛飲血的一個人。
嘖,這麼久了終於讓他抓著點貓膩,薛黎陷很自然的打算讓過這個錯誤,有些習慣日久天長改不過來了,你提醒他他反而可以記住,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