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跟前,不是算不得什麼?
素來,他的性子便是薄涼如斯的啊。
卻是現在,竟想去溫暖些什麼。
此刻,她本來冰涼的唇在他的輾轉下,慢慢地有了些許溫度,唇齒間的纏綿讓所有要說的話,說不出的話,都一併地斂去,只餘下,這一室久違的溫暖。
直到她被他吻到呼吸不過來,他方鬆開她的唇,蒼白的唇在他的吻下,有了些許的血色,他打橫把她抱起,輕柔地放到榻上,卻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而她從他開始吻她時,閉上的眼晴,終是慢慢睜開,眼底有些許的霧氣縈繞,這樣的時刻,本不該如此,她卻是驀地覺到些許的酸澀,不知道為什麼的酸澀,好像,只要用力呼吸一口氣,她的這些霧氣就會潰散墜落。
源於,她的周圍,滿滿地都是龍涎香的味道,這種香消逝的那些日子,她的心,其實跌落到了最最黑暗的谷底。
他的指尖撫上她的眼瞼,有些許的涼意便沁入指腹,是他剛才說的話,做出的動作,嚇到她了嗎?
這個女子,有著倔強、聰明的一面,卻也有著如同琉璃般易碎的一面。
“還疼麼?”稍梢緩下嗓子,問出這句話,他的手再次觸到她喉口的傷處,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搖頭間,將墜未墜的淚珠子還是掉了下來,她試看說話,可聲音嘶啞讓她顰了眉,知道,他不可能聽得出她想說的話。
其實,不用她說出來,他也都明白她要說什麼。
只是,不說,還是好的。
“好好地養好身子,朕的戲還需要你配合演下去。”薄唇輕啟,淡淡地道,不止是提醒她,也提醒自己,該有的分寸。
自古,要成就大業的帝王,最要不得的就是兒女情長,這一點,哪怕,從前的他不明白,經歷了那些事後,終是能看清,所謂的情愛,或許真真是世間最可笑的事。
至始至終,他沒有提關於她小產的一個字,那,本就是戲裡的戲,不提,才是好的。
她頷首,愈低下臉去,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蝶冀的睫毛下,那些晶瑩閃過。
“時辰不早了,朕困了,歇在你這。”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她終於主動朝榻裡挪去,並將錦被鋪到他的那面。
由於事先他並沒有說要留宿,自然,錦被只有一床,他睨了一眼,兀自睡了進去,再將被子朝她那扔了一半,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地睡到了被子中。
甫睡了進去,他卻纏上了她的身子。
雖然她和他之間不是第一次同榻而眠,可以往每一次,都格守著演戲的本分,從來不會有這般的逾越。
雖然她和他之間也曾有過親密接觸,甚至於彼時,她是主動的,可這一次,她的身子卻十分僵硬,仿似一塊木頭。
他只俯將臉俯在她的肩胛處,那裡,有少女淡淡的馨香,他的手環住她的身子,這樣的夜,唯有在她這,他能讓心境平和,而她的僵硬終是在他的緊擁下,漸漸鬆弛下去,他不知道她睡了沒有,只知道,這一晚,他會睡得很好,將是這大半月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晚……
“滾出去,哀家不喝!”
關雎宮被火箭殃及較輕,如今修葺一新的偏殿中,太后近乎歇斯底里的斥道,玉泠的手哆嗦地端著一紅漆的托盤,裡面,盛放著一碗墨黑的湯藥。
“太后,這是皇上的吩咐,還請太后早早用完了湯藥,咱家也好回去覆命。”鄧公公尖細的嗓子在殿外響起,沒有絲毫的波瀾。
西陵夙刻意將對太傅府的審訊延到了太尉凱旋迴京——
其一,不啻是為了在朝中多一份絕對支援的勢力,而不至於在處置太傅乃至她時,有諸多的磕絆,一併藉此,逼她就範。
其二,無疑是讓這些許的時間蠶食她意志,在死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