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開始漸漸緩和,果然,她的心痛,只為和他肌膚相親才引起的。可,作為帝王的嬪妃,又怎可能沒有肌膚相親呢?
她也知道,這月餘來,宮裡那些傳言,雖然,她是清白的,但,傳來傳去,即便是清白,或許,也都變了味道,這些味道的意義僅在於,高高在上的帝王,終究會起疑罷。
然,在彤史的記錄上,她被他臨幸過,所以,自不能讓宮裡的嬤嬤來驗身。
但,如若她要證明清白,其實很簡單,只要他臨幸了她,那些傳言在他跟前就會失去意義。
而只要帝王不起疑,其他的,在宮裡來說,真的算不了什麼。
再者,她確實也想要一個孩子,在君恩薄涼後,能夠依賴的孩子。
今晚,月圓,或許,也能圓了她這個心願。
思緒至此,藉著緩和的心痛,她的手覆上他的雙肩,微微起身,細密的吻,從他的喉口慢慢地往下,照著以前學的,一一地再次重複。
隔了這麼久,雖是生疏,但,她卻是要做的。
這一次,和太后的吩咐無關,只是,取悅帝王,是她要做的。
可,心,又開始漸漸痛起來,若再這樣吻下去,恐怕,不用多久,又會回到上次一樣,吐血暈厥吧?
那樣的話,無疑更讓他厭惡。畢竟,如今,再不是昔日,他無須用她再演任何恩愛的戲,這後宮中,能代替她的很多,譬如,今晚出現的那位公主。
而他顯然也察覺到她動作的遲疑:
“罷了,既然心有不願,何必勉強?”
漠然地說出這句話,他的手將她從他的身前推離。
“皇上——”
“不用說了,你是太后安排給朕的,昔日,太后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事到如今,太后都不在宮裡了,你何必再演下去呢?”
她無言以對,縱然,不再肌膚相親,心疼就會緩和,可,為什麼,聽到他這番話後,心的疼痛,反是頻促起來了呢?
算了,不說,不說也罷,因為,她竟是不知該如何去說了。
魑魅山的點滴,在回宮,復出宮,再回宮後,仿似,漸漸淡去,或者說,歸於虛無。
初秋的夜晚是清冷的,但,他和她之間的氛圍更是清冷,隨著他接下來說出的話,這份清冷,只將誰的心凍去:
“今晚,陪朕出席的是聖華公主奕翾,朕要納她為妃,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她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並且,說得如此決絕。
她更沒有想到,奕翾,原來就是聖華公主。
奕翾,這個字,即便在過去只聽過一次,她卻是記得清楚。
西陵夙在夢裡喚過的女子,身份,竟是聖華公主——是曾被坤國滅去的錦國餘孽,並且,曾率五十萬大軍揮兵嶺南,導致翔王下落不明的女子。
按道理,奕翾於西陵夙來說,是會導致江山不穩的因素。
而西陵夙於奕翾來說,是滅國弒親的仇人。
他和她本該是不能有交集,也不該有交集的,但,此刻,西陵夙竟是說出了這一句話。
所謂,君無戲言!
“你只需替朕操持完這一次的冊妃大典,從此以後,你就不用再費心陪朕演戲了。”
費心?原來,曾經種種,只換來這兩字。
是啊,不論容貌,還是其他,她怎比得上聖華公主奕翾呢?退一步講,說是納妃,以西陵夙的城府心思來說,恐怕並非那般簡單。或許——
她不再想下去,再想,她怕,自個的心,會亂。
“皇上,但,臣妾以為,若皇上要冊封公主,前朝那關總歸要過的,不如,讓臣妾獻美,也算是杜了前朝的口,壓了後宮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