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宮裡有的是願意給皇上孕育子嗣的娘娘,皇上何必非要我這樣一個忤逆之人呢?這個答案,當時皇上,沒有說,我憑空揣測,是皇上變著法子想折磨我,畢竟,一旦真的誕下子嗣,待我離宮之時,留下孩子在這宮裡,於母子親情來說,便是最難耐的,可當時,我想的是,用一個孩子,能換來這自由之身,為什麼不呢?所以答應了皇上,另外一個私心,也是為了師父的身體。”
緩慢地說完這一句,她不等他說話,繼續道:
“而今天,千湄說的話,是真的吧?到底是皇上傻了,還是以前我的理解更傻呢?為了讓我給您孕育子嗣,不惜和前朝政見不和,這樣的皇上,倒真的讓我瞧不透呢,不過,我又何嘗瞧得透皇上……”
說完這一句,她能覺到,他環住她腰際的手,用力一收,收得是那麼緊,接著,過了許久,他的聲音才悠悠從上面傳來:
“只要為朕生下孩子,朕就會放你走,朕在你眼裡,以前怎樣,現在就繼續怎樣好了。對於朕來說,也很快會忘記你。”
這樣的話,聽起來,真的,很刺耳。
和前幾日柔情繾綣的他,儼然是不一件的。
但,憑著直覺,她隱隱覺到今日前朝許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一念過,她只將手放到他環住她的手上,用力將他的手鬆開,旋即,轉身,這一轉身,等於熨帖在他的懷裡,仰起小臉,瞧著他:
“那,我在皇上眼裡,又到底是什麼,是因為我的抗拒,才使得皇上先前不肯放手,執意讓我的心也臣服於皇上嗎?”
這句話的答案,其實不用問,她都漸漸明白,只是這一刻,卻順著他的意思,問出了口。
也是這一問,在她目光的凝注下,他做不到繼續迴避,聲音低黯地道:
“是,普天下,沒有朕得不到的東西。而如今,朕不想為了你,再和前朝起任何的爭執,所以,為朕生下孩子,你就可以離開。你該知道,宮裡能安然生下子嗣的嬪妃,至今沒有一人,你既然是蕭楠的弟子,若有人想傷到你,應該也是難的。等子嗣安然誕下,你對朕來說,就沒有其他的意義了,至於你的心,願意留給誰,就留給誰罷。”
罷,罷,罷!
終究是避不過的,如此,便是他的成全。
而這一語,是出乎她的意料,但隱隱,又在意料之中。
倘說方才尚不確定,那這一刻,她確定這背後,定是又起了什麼的緣故,或許,這時,她該適時的收口,畢竟,這樣下去,待到交易完成,兩不相欠的離開,也是她要的,不是嗎?
可,在這一刻,她抬起臉凝向他的這一刻,分明是瞧到,他眼底有著一抹須臾即逝的疼痛。
那樣的疼痛,觸動了她心底那處緊閉的地方,只讓她沒有辦辦法忽視,也沒有辦法默然:
“我的心,早給了一個人,可,在那個人的心裡,或許,從來,我都是被放在被捨棄的位置。但,既然付了出去,就再收不回了,所以,從那以後,我的心就會再給任何人……”
那一人,就是他。
只是他。
可,他不會明白,她曾經愛他愛得那麼卑微,愛得那麼失去警醒。
果然——
他終是鉗住她的手臂,只帶著慍意問出一句:
“蕭楠捨棄了你?”
這份慍意和吃醋無關,僅僅是憤慨。
而他果真,還是把那一人,想成了是蕭楠。
這一次,沒有任何事打斷,所以,這一次,她能很清晰地搖頭:
“他只是我師父,不管什麼時候,始終顧念著我的師父。”
這一句話,說得很是簡單,卻是讓他的眉心蹙起:
“你的心,並沒有給你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