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師父只是師父,不會再變成其他……”
“那,為什麼,你寧願陪他詐死,都要離開朕?”他的聲音,在說出這句話時,顯然是做不到平靜的,甚至於,連尾音都在顫抖。
也違背了,方才下定的決心。
“因為我愛不起皇上,我要的,皇上也給不了,與其讓自己再心痛一次,又何必繼續下去呢?”
“藉口!”
“就算是藉口,是自欺欺人,都比面對現實的殘酷要好。”她低下眼眸不再去瞧他的目光,只低聲,“銀狐由得他們去說,只要不是火刑,不是凌遲,反是能給我一個更好的環境,誕下這子嗣……”
這句話裡的意思,他豈能不明白?
身為蕭楠的弟子,除去這些會讓身體受到損傷的死法,其餘的死法她都是可以偽裝出來的罷,是以,曾經她隨他回宮的同時,該想過用這種法子金蟬脫殼。
可,即便如此,他卻仍不會願意,用銀狐這個罪名來處置她。
那樣的處置,就代表一切,沒有任何退路了。
他不能給她更多,能給的,唯有這條路。
他不再說話,方才那些話,已經足夠了。
就容他最後恣意這幾天吧——
用力地擁緊她,把她納進懷裡。
說來奇怪,早些時候,一句很輕微的話,都能讓他怒極,讓她針鋒相對,可,今晚,他先前那些話,哪怕猶是刺耳,卻沒有引起更多的爭執。
這,是不是一種轉好的現象呢?
可,當一切好轉的時候,卻已再沒有退路可退。
也罷.這一刻,容他什麼都不去多想,只擁住她,就等於擁住這錦繡江山一般。
是的,這個女子,在他的心底的意味,無論再怎樣迴避,再怎樣疏離,終究是不同的……
日子,是靜默如水中度過。
而這份靜默如水,當然僅是相對冷宮來說的靜默如水。
前朝乃至後宮,都起了不小的變化。
先是德妃的蘭陵宮內,忽發生疫病,被尚宮局下令封宮,一應宮中人等都不得擅自外出。
接著,是太后的轟然倒臺——緣由,竟是訛稱胥貴姬假懷帝嗣,意欲陷害忠良。
西陵夙下令由審訊司查證,只一天,胥貴姬的近身宮女憐香受不住刑罰,便指認是太后身邊的宮女喜碧讓她將在娘娘倒掉的藥渣內摻上些許其他的東西,而她自霞兒被調來伺候娘娘後,越發不得娘娘的賞識,於是對喜碧口中稱的,太后會恩准她提前出宮,並賞下一筆銀子,動了心。但,她事先並不知道這藥粉是什麼,以為不會對娘娘有多大的影響,所以才做出這樣大逆的事。
緊跟著,喜碧眼見事情敗露,涉嫌將胥貴姬身邊近身宮女霞兒滅口一事也被提上了審訊司。
由此,前朝有大臣諫言,胥貴姬無端失去子嗣以及銀狐之事,該重新徹查。
縱然,太后因著尊位的關係,並不會被押至審訊司審問,可,還是被關押在了關雎宮。
這樣的鉅變,昭示著坤國帝宮,又一次磅礴的暗潮即將爆發。
而,也在胥貴姬‘沉冤得雪’後,西陵夙不再翻範挽的牌子,反一連數日,御駕親臨儀瀛宮。
如是,冷宮那處最偏僻的殿宇內,剎那,又復變得清冷起來。
其實,清冷與否,僅是心境不同罷了,之於環境,卻是一直都是這般冷清的。
奕茗坐在有陽光拂入的位置,那些暖陽在這初春的天氣裡,是讓人覺得愜意的,再加上旁邊攏了一小盆的炭火,在冷宮這樣的地方,也可謂是稀罕的東西。
這些稀罕,以往的她會推拒,現在,卻是不會的,畢竟,不止為了她自個,也為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