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如今,一切堅持的動力,在頃刻間失去。
瞧著胥雪沁遠去的步子,竟有那麼瞬間,她羨慕起這個女子來。
哪怕,西陵楓不愛她,胥雪沁卻比她更有權利去陪死去的西陵楓。
這樣的相陪,是不是也是種幸福。
若這輩子沒有了希望,寄託於來生,誰說,不是幸福呢?
她呢?
這輩子沒有希望,是不是乾脆也提前去修一個來世?
一念起,虛浮的眼前,出現了一雙履鞋。
在民間,是不會有這種履鞋的,這種履鞋能有的地方,只是皇宮。
她微微抬起頭,來的人,是玉泠。
本來應該還在皇宮內的玉泠,此時,卻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而玉泠瞧向她的目光,是複雜的。
“玉泠……”
“是我。”玉泠輕輕地應出這一句話,半蹲下身子,與她平視:
“我和喜碧,一直把你當做我們的主子,為你做任何事,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可是,在主子的心裡,我們的命就只如那草芥一樣呢?〃
悠悠問出這句話,她是唯一一個送喜碧上路的人。
猶記得,喜碧被賜死時,沒有任何的哭喊懇求,只帶著些許期盼望著囚牢的外面。
她知道,這份期盼,是因為誰,可,那一人,並沒有來。
不是不能來,而是沒有來。
那一人,就是太后。
本以為買通了憐香,這件事就能行得穩妥,卻沒有想到,最終,只讓胥貴姬反咬了一口。
一名宮女能背叛主子一次,自然也能背叛新的僱主一次。
可,喜碧,是認了死理的人。
哪怕,風初初最終對她們棄之不顧,喜碧無怨無悔地選擇死都不肯牽連進太后,縱然,這樣的無怨無悔,對於太后的定罪,實是沒有任何幫助。
但,喜碧終究是盡了心。
只是,太后呢?
在送別喜碧的那一日,不僅連太后的人等不到,甚至連太后一道恩旨都沒有等到。
坤宮的規矩,哪怕主子身陷囹圄,對於賜死的奴才,仍是能發放恩旨的,這道恩旨便是准許奴才死後的骨灰能送歸故里,不必由奚宮局統一灑落到宮內廢棄的枯井內。
可,這道恩旨太后沒有下。
等到的,唯有在後來,鄧公公告訴她,太后為了撇清自個的關係,竟是說,對喜碧的所為,並不知情。
這樣絕情的話語,從風初初嘴裡說出,並不稀奇。
唯有,她和喜碧太過傻,太過效忠罷了。
只是,她終究變了,在鄧公公問她,是否願佐證風初初彼時和西陵楓的私情,如此,便准許她將喜碧的骨灰帶出宮去安葬時,也準她出宮另謀生路,她在沉默了許久後,終是應允。
畢竟,風初初早已逝去,既然,生前,風初初對她們的一切,都放在利用的位置。
那麼在風初初死後,她做出這些佐證,失的,僅是風初初的清名,換來的,是喜碧的骨灰能夠還歸故里,包括她,都能脫離宮闈,回到民間。
這個交易,對她來說,是有著絕對的吸引。
於是,她應允了。
可,在今晚,她沒有作證的機會。
一直待在朝華殿候命的她,自然看得到西陵楓的所為。
在那樣突變的情形下,鄧公公仍遵著允諾,放她帶著喜碧的骨灰出得宮。
甫出得宮門,竟碰到胥雪沁,縱然,和這位夫人沒有任何深交,但,總歸知道,她是閒散侯的夫人。
身為閒散侯夫人的胥雪沁,許是由於同時是胥侍中的女兒,當朝新晉胥淑妃的妹妹,才沒有被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