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演見她一臉急態。恨不上撲上來撬開他地嘴。不由哈哈大笑。摟著齊粟娘坐在炕桌前。“這事容易辦得很。我只是假作不經意在皇上面前提了提。皇上知道了。這事兒就成不了。”
齊粟娘驚異道:“皇上?皇上以前不是想替你指婚麼?怎麼又不樂意了?”
“你想想。這是什麼時節。我聽說皇上私下召見了一回太子。立儲地事難說得很。皇上雖是寵信禮。但他到底是九爺地姻親。你地哥哥是九爺府裡地管事。若是我還要娶噶禮地族侄女——江浙兩省稅賦佔天下大半。何等重要?噶禮身為兩江總督。皇上自然知道以他地能耐掌控兩省大員不是難事。只有我和張伯行——”
齊粟娘想了想。“不是還有三大織造?算是皇上自己地班底。”
陳演搖了搖頭,“曹寅病重,眼見著不行,他的兒子聽說身子也不好。現下三大織造以李煦為首,我在揚州就聽說他現下和八爺走得很近。皇上最近心裡不痛快,年紀又大了些,以往那不動聲色、進退有餘地氣度不免就減了,疑心自然就會重一些……”
齊粟娘慢慢點頭,“我也覺著皇上有些……有些不穩,當初他對太子何等的包容?雖是因著寵愛太子,何嘗不是因著皇上正是年富力強,自信十足,眼裡雖看得見,卻不往心裡去。索額圖那樣的聲勢……現在對八爺卻……太子論才幹遠不及八爺……”
“索額圖和八爺可不一樣,索額圖再如何,也得打出太子地旗號。八爺可是皇上的兒子,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再有能耐也不能比皇上更有能耐不是?”陳演抱著齊粟娘沉思,“你知道我頭天進宮,皇上和我說些什麼?”
齊粟娘抬頭看著陳演,陳演親了親她的臉,“除了問我算學、揚州的事,皇上不經意地問起,江浙會館的規模大小。我立時就明白了,皇上正睜大眼睛看著呢。我當時背上就止不住地淌汗,明知道我和這些事兒扯不上關係,但只要一步走錯,失了皇上的信任,絕沒有好下場。所以,我今日也就不經意地提了提,順道表表我地忠心。皇太后和皇上,那就是一個鼻孔出氣,只要皇上不樂意,皇太后絕不會樂意。”
齊粟娘頓時笑了出來,摟著陳演的脖子,重重親他,咯咯笑道:“陳大哥,你說得對。皇太后一向以皇上的意思為先,尤其是這些大事兒,更不會和皇上對著幹。”說話間,臉上一板,瞪著陳演,一把把他推到炕上,用力擰他的胳膊,“你說,若不是為了向皇上表忠心,你會不會看上那個董鄂氏!?覺羅老太太嘴上說,她是個貞烈性子,記著當初皇上要指婚,誰不知道那是鬼話!分明就是她上回出來給你敬酒,看中你了!你說,你上回和她說什麼了!她怎麼就非你不嫁了!?”
陳演一邊叫痛一邊逃,卻被齊粟娘死死拖住。他嘴裡大笑著,“我什麼都沒說,我就喝了杯酒,還吐了大半到手帕上。她要看中我,我有什麼辦法?她那樣的姿色,及不上你十分之一,我怎麼可能看得上她?”眼見著齊粟娘滿臉是笑,手上鬆了,立時掙脫出來。
陳演兩三步竄到門邊,對著齊粟娘笑道:“自古道妻賢妾美,我就算要納妾,也要納個比你美上百倍的美妾,否則怎麼對得起你這樣的美貌賢妻?”一邊說著,一邊揭開紅氈門簾,飛也似地逃了出去,抓著外室門大叫道:“若是再打我,我就不回來睡覺了!”
齊粟娘又氣又笑,追到內室門邊,挑簾罵道:“誰打你了?虧你還嚷得唯恐別人聽不到!被老婆打很有體面?你如今厲害了!竟敢逃了!還知道嚷著不回來睡了?還不回來吃飯,吃完飯收拾了睡覺!”
屋外院子裡,比兒聽著屋內隱約傳出來的聲響,掩嘴輕輕笑著,正要轉身回房,卻見得小連一臉古怪地笑容,走了進來,“比兒姐姐,外頭有個……有個哥哥……有個兄弟……反正有個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