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然後被吊死,這就是魔裔的下場!”
“珍妮特不會的。”
“不要這樣充滿自信,小崽子,你怎麼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比爾爵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臉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相信公正自在人心,戰場上的榮耀是最偉大的追求。殺死敵人、拯救弱小、力挽狂瀾、受人尊敬,我多麼堅信這一點,直到……”爵士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直到我獨自殺死十二名獸人,拯救了精靈友軍,然後被判違抗軍令,再也不能成為實封騎士。在那之後我就明白,這個世界上只有兩樣東西是最重要的,土地和血統。武技、正義、善良、公正都是為了這兩樣東西存在。孩子,你喜歡珍妮特,行,沒問題。但是你不能娶魔裔,也不能生下魔裔的孩子。你不能讓魔裔汙染了血脈!”
西格爾非常悲傷,不是為了自己和珍妮特,而是為了比爾爵士。在他看來,比爾爵士就是一座堅韌的黑色高山,矗立在廣闊的大地上,風吹雨打巋然不動。但西格爾不是,他是海。他在海里出生,在海里成長,而大海是包容一切的。
但有時候一座高山除外。
“不,爵士,我很敬愛你,但是我不會成為西格爾-比爾爵士先生,我會一直是西格爾-烏賊。請你找其他的繼承人吧,這樣就不會有魔裔血脈的風險了。”
比爾爵士高高揚起手來,但是卻沒有抽下來,而是朝西格爾的屁股踢了一腳。“滾,不知好歹的小崽子。去給我拿些酒,我傷心了,我要喝酒!”
西格爾沒有去拿酒,比爾爵士也沒有為這件事情喊他。他一個人坐在營地的邊緣,靜靜地看著飄雪的天空發呆。他想要冷靜一下,剛才有些衝動了,對於一個法師來這樣不好。可到底有什麼不好他也說不上來。西格爾覺得自己無依無靠,自從老船長死後他就有這樣的感覺。有的時候他會遺忘這點,有的時候卻在不經意間重新浮上心頭。他知道自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一個,黑頭髮、黑眼睛的孤星,“你是獨一無二的”,易形者這樣說,他是個瘋癲的人;“我的完美血統”,血魔法是這樣喊叫的,他錯了;“你不能讓魔裔汙染了血脈”,比爾爵士的話最讓他傷心。如果讓他知道在離此不遠的帳篷中,正在進行一場換血的好戲,估計也不會再感到驚訝。血統,似乎是新大陸和舊大陸永恆的主題,除了人類,矮人、精靈、侏儒,甚至龍,都逃不開這個主題。但是血統是可以被欺騙的啊,西格爾真想大聲的呼喊,我就會一個偽造所有血統的法術,你們這些偏見者能奈我何?
他幻想自己是大海,但實際上他只是天上飄落的一片雪花。他往下看,整個世界平鋪在他墜落的方向上,如同一幅五顏六色的織錦。金黃色的是王族,紫色的是貴族,綠色的是精靈,青色的是矮人,藍色的、綠色的、黃色的和灰色的,整個世界和行走其間的各色人等都在這張織錦上。無數雪花掉落其上,融入各自的色彩之中,呈現出一幅流光溢彩的畫卷。西格爾向四周看,只有他自己是黑色的。
你會被染成什麼顏色?一個聲音問他。西格爾聽得出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黑色也會被染?他反問道。
黑色能包容一切顏色,但是你不能。你只是一片雪花,對抗不了整個世界。那個聲音說道。
但我可以一直飛著,俯視這個世界。我就是織錦上空那個永恆的黑影。
憑什麼?那個聲音最後問道。
“魔法。”西格爾說出聲來。他感覺到自己血液裡魔法的力量正在沸騰,一股不可抑制的衝動從靈魂深處甦醒。身體周圍所有的元素都在歡快的笑著、舞著,慶祝法師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魔法覺醒。
這和血脈無關,是靈魂層次的一次認同。西格爾知道這個時刻非常重要,早就做好了準備。他掏出匕首,刺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