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雲定興剛建立起來的那點好感頓時蕩然無存了,陳喪良還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老泥鰍,果然夠奸夠滑,這麼一點縫都能鑽進來。”
“張老將軍!張老將軍————!”
陳喪良的暗罵聲未落,比咱們雲老將軍更加悲切的哭喊聲又突然傳進了靈堂,陳喪良和眾人趕緊扭頭間,卻見光祿大夫裴仁基掛著孝衝進了靈堂,同樣是直接衝到了張須陀的靈位前放聲大哭,傷痛悲切的神情同樣不在雲定興之下。見此情景,已經吃過虧的陳喪良不敢輕易上當了,先是稍加盤算,然後才向房玄齡低聲問道:“喬松兄,仁基伯父這一出,是想幹什麼?”
“愚兄不知。”房玄齡也有些糊塗,疑惑道:“按理來說,裴大夫用不著這麼討好你啊?盯上了張老將軍留下來的位置?也不太可能啊,張老將軍那個位置,可不是那麼好坐的啊?或者說,裴大夫又盯上了已經騰出位置的十六衛府大將軍職位,想乘機表現一把,再爭取爭取?”
被房玄齡猜得**不離十,當陳喪良以張須陀子侄的身份上前答禮時,裴仁基果然抓住了陳喪良的袖子放聲大哭,哭喊道:“賢侄,報仇!一定要為張老將軍報仇!賢侄你是東都留守,肩負重任,陛下降旨不許你輕離東都,老夫不才,願意代你出征,請賢侄你奏請越王殿下發兵征討瓦崗賊,老夫願為前部先鋒!”
話音未落,靠山已倒的雲定興雲老將軍又衝了上來,拉著陳喪良的另一隻袖子,同樣是懇求陳喪良奏請楊侗發兵征討瓦崗賊,自己願意擔當這個重任,為了逢迎陳喪良敬重張須陀的心思,雲老將軍還當場和裴仁基爭得臉紅脖子粗,差點當場扭打起來。陳喪良則心中窩火,明知道這兩個傢伙都不安什麼好心,可是又不能當場指責,也只能是居中調和,好說歹說費了不小的勁才把這兩個老不羞暫時安撫下去。
同一天,越王楊侗也在兩個副留守元文都和段達的陪同下,來到了陳喪良的家中給張須陀弔孝,三人也都在張須陀的靈前流了幾滴眼淚,陳喪良落淚答禮,將楊侗和元文都、段達請到了後堂小坐。而進到了後堂後,楊侗先是抹去了臉上的眼淚,然後主動對陳喪良說道:“大將軍,張老將軍為國捐軀,是值得敬重,但他老人家不幸兵敗身死後,滎陽郡內已經沒有朝廷兵馬能與瓦崗賊軍抗衡,瓦崗賊軍也直接威脅到了河南郡安全,關於此事,不知大將軍有何打算?”
陳應良十分猶豫,盤算了小一會才說道:“殿下,以微臣的意思,當然是想親自提兵出關,去為朝廷征討瓦崗亂賊,也為張老將軍報仇雪恨,但是陛下卻又旨意,不許微臣輕離職守……。”
見陳喪良語氣吞吐,段達立即接過話頭,道:“陳熊渠,你是不能輕離職守,但你也不必一定要親自率軍前去征討,我的建議是,不妨出兵一支東進,屯駐在虎牢關以西的百花谷,隨時做好增援汜水守軍的準備,只要汜水虎牢關還在我們手裡,東都洛陽就可以確保無虞,這麼一來,我們就可以安心等待陛下的旨意決斷。”
“這是穩妥佈置,老夫佈置。”元文都難得和段達站在一起一次。
由於軍政權力侷限在東都一地,段達提出的這個建議確實是最穩妥的做法,陳喪良也十分贊同,但陳喪良考慮的還有另一點,所以陳喪良稍微盤算後,又道:“段大夫所議,確實穩妥,但我覺得再加上一條,那就是迎回張老將軍的餘部,張老將軍的麾下將士,全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士,任何一人都無比寶貴,如果能夠把他們接回東都,善加撫慰,給予重用,他們必然能在平叛戰場上繼續發揮巨大重用。”
段達是行伍出身,知道精銳戰兵對軍隊的重要性,聽了陳喪良的話當然是馬上同意,元文都不懂軍事卻知道軍隊越多越好,同樣沒有意見,還建議道:“大將軍所言極是,我們可以一邊駐兵百花谷,一邊請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