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香瓜一通擠對,張少商臉上一紅。“小丫頭懂什麼了?冷兄弟,偏勞你了!”
話音方落,牆頭上一人緩緩躍下,正是那“追魂劍客”冷潮升。
這冷潮升人如其姓,低著頭、陰著臉,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可他落腳輕盈,目光似刃,功夫顯然在那屠千峰之上。
見是強敵,馮昭便不再託大。“哼,總算出來個像樣的。慎兒,你那柄刀瞧著不錯,借爹來使使!”
馮慎等的就是這句,當即將遏必隆刀拋向馮昭。“好!爹爹接刀!”
冷潮升一言不發,手裡長劍已然出鞘,趁著遏必隆刀未至,竟照著馮昭一劍刺去。
香瓜怒嗔道:“好不要臉!”
“要臉的還會去當走狗嗎?”馮昭身子一拔,手掌已搭上了刀柄,再一甩,刀鞘便脫刃而飛,直直撞向冷潮升。
冷潮升格開刀鞘,長劍一撩,挑向馮昭咽喉。馮昭疾打個旋兒,遏必隆刀登時斜斫過來。刀劍相交,音若龍吟,錚錚顫動,經久不絕。
見遏必隆刀無恙,自己的劍刃卻被砍得捲起,冷潮升已知那是把寶刀,當下再不敢硬劈硬對,急振長劍,將劍尖幻化成一道光圈,點點戳戳,有如無數流星旋舞。
一時間,白刃奪目,滿院劍光。每當馮昭橫刀掄掃,冷潮升總是避過鋒芒,將長劍順著刀身斬下,意圖削馮昭手腕。
馮昭嚴守門戶,將遏必隆刀使得虎虎生風。冷潮生屢攻不果,又把長劍連抖,劍身上閃出的寒光,宛如一泓激流的秋水,環在馮昭周身,綿綿不絕地拉劃突刺。
仗著寶刀鋒利,馮昭也不去理那些覆雨翻雲的劍招,冷潮升的劍尖攻到哪兒,他便先將遏必隆刀的刀刃衝向哪兒。
冷潮升又攻了十來招,身子突然朝後一躍,落腳之處,正是屠千峰的屍首所在。
趁眾人皆不明所以之時,冷潮升劍刃突然衝下劃切,只見血漿噴濺後,屠千峰的屍首早已四分五裂。
見了這等場面,雙杏、夏竹等女流自是少不了失聲尖叫,牆頭死士也是怵惕暗驚。眾人如何詫愕,冷潮升渾然不睬,“砰”的一腳,向屠千峰那顆斗大的腦袋踢向馮昭。
馮昭刀背一翻,擋開飛來的頭顱,衝冷潮升喝罵道:“你這狗賊枉稱‘劍客’,下手也當真毒辣!”
冷潮升“哼”了一聲,劍足齊動,屠千峰一條斷腿與一截殘軀又一前一後,雙雙撞向馮昭。
馮昭揮刀格開斷腿,又出掌震去殘軀。豈料殘軀一去,後面竟露出襲來的長劍。
原來冷潮升在踢出殘軀後,便以之為遮掩,飛身藏在其後。一見馮昭左掌伸出,就要劍斬他的手臂。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馮昭陡然後退,同時遏必隆刀急交左手,暴喝一聲,運力砍下。
冷潮升原以為一擊得手,哪料得馮昭雙手都會使刀?匆匆挺劍一架,想要先護住頭胸要害。
這遏必隆刀本就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再加上馮昭運實了深厚內勁,刃之所及,無堅不摧,只聽“嗤”的一聲,長劍從中斷成兩截。冷潮升面色更加慘白,手握半柄斷劍,指著馮昭呆立不語。
“你既失長劍,老夫再使寶刀斬你,諒你也不會心服!”馮昭說著,將遏必隆刀往地上一插。“來!掌前送死吧!”
誰知冷潮升在劍柄上一按,那斷劍口中驟然射出幾道金光。原來冷潮升那劍裡中空,內藏“追魂金針”,劍尖上留個小孔,只需用力一捏劍柄上的機栝,金針便會悄然施發。早年間曾見識過的人,俱已喪命在那偷襲的金針下,加上近幾年來,冷潮升劍術愈精,單憑長劍便可制敵,追魂金針已久然不用。是以當世武林中人,只道那“追魂”二字,是稱讚他劍法超群。
今日冷潮升被逼入絕地,無奈之下這才故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