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得翠條,遠移金殿種青霄。上陽宮女含聲送,不忿先歸舞細腰……”
吟罷,肅親王居然向柳興嗟,長吁短嘆。
見肅親王喟然唏噓,馮慎不由得暗暗詫異,權衡良久,這才試探著問道:“王爺,因何陡然悒悒?莫非……您有心事?”
“唉……不光有,還不小呢!”肅親王苦笑一聲,道,“不瞞你說,這數月來,有件事就一直壓在心上,令本王寢食難安啊!”
馮慎一拱手,“若王爺見信,還盼以實情相告。卑職不才,願效綿薄。或許,能替王爺分憂一二……”
“本王思來想去,也只能找你商量了”,肅親王四下一顧,道,“這裡人多耳雜,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找個小酒館,咱們邊喝邊說!”
馮慎依言,便與肅親王一起,在附近尋處酒館,找雅間坐了。
酒菜上齊,肅親王便打發酒保去了。
馮慎將門反掩後,替肅親王斟滿酒。“王爺,已沒了閒雜人等,您可以說了。”
肅親王一仰頭,喝乾了杯中酒。“說之前,本王得先問你個事兒!”
馮慎又替他滿上,“王爺問便是了。”
“馮慎”,肅親王神情一斂,壓低了聲音,“你說……這世上……真有鬼嗎?”
“鬼?”馮慎怔了一下,搖頭道,“回王爺,卑職竊以為:那怪力亂神之事,無非是愚夫昧婦見異象而怯懼,以訛傳訛的耳食之言。這世上,哪裡會存在什麼鬼魅?”
“子非不語,蓋有未易語者耳”,肅親王嘆道,“較之茫茫大千,人生若須臾,渺如滄海一粟。正可謂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或因拘虛篤時,才未曉那幽冥之事啊……”
馮慎眉額稍蹙,面帶訝然。“王爺竟相信那些不經之談?”
“只因有些感觸,便隨口一說,”肅王爺擺擺手,又問道,“馮慎,你經手不少兇案,就沒有一樁,與邪祟妖法有關?”
“沒有”,馮慎道,“許多奇案,看似鬼徑,卻盡是人為。鬼胎噬人如此,馭咒走屍亦是如此,不過是借妖幌,掩人耳目罷了。”
“你說的倒也對……”,肅親王咂咂嘴,道,“得,不繞彎子了!本王說說那樁怪事,你幫著剖析下吧!”
馮慎正襟危坐,“卑職洗耳恭聽!”
肅親王呷口酒,“說來慚愧……這事吧,緣於一段風月……”
馮慎一驚,這種桑間濮上、瓜田李下的情事,最易引來嫌忌。“王爺,您老的私務,卑職不便涉探……還請王爺略去詳情,單道其怪吧。”
“若略去始末,就沒法說了,”肅親王笑笑,拍了拍馮慎肩膀,“既然找你商量,本王就沒打算藏著掖著。不必顧慮,你的為人,本王信得過!”
“謝王爺信任!”馮慎一揖,“卑職定會守口如瓶!”
肅親王點點頭,緩緩說道:“說起來,是開春時候的事了。那會兒乍暖還寒,本王忙裡偷閒,便獨自騎了馬,出京暢遊。因貪賞景緻,不知不覺地馳出很遠。待回過味來,已是日近西山。見天色已晚,本王忙撥馬回奔。卻因道路不熟,誤入了岔道。”
馮慎道:“京郊岔路縱橫交雜,稍有個不慎,便會越馳越偏。”
“誰說不是呢,”肅親王又道,“眼瞅著天黑了,本王還在岔道上暈頭轉向。最後沒法兒了,便鬆了韁繩,任馬馱行。又行了一會兒,發覺前面竟有個女子。那女子抱只箏匣,看上去十分疲憊。本王見她不易,便驅馬上前。才瞧了一眼,本王便不由得愣了。那女子貌若天仙,美豔異常,就連後宮那些個妃嬪,也沒幾個能及上她。說是傾國傾城,亦不為過。”
馮慎奇道:“她一個俊俏女子,居然夜行於荒野?就不怕遇上歹人嗎?”
“本王也曾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