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上頭,兄妹倆便碰到馮慎中毒受制。唐子淇急著在兄長面前逞強,便當先衝出去救陣。之後的事,馮慎也都已然明瞭。
聽罷來由,馮慎點了點頭。那唐猛所盜去的“寶卷”,想必就是他們所說的什麼《辨聞譜》。可觀唐氏兄妹的意思,似不願過多透漏與外人知曉。所以,馮慎也不多問,只是閉口不提。
不管怎麼說,這地上丟著的四具“行屍”,是那天理教行惡的佐證,理當運回順天府衙門,再行區處。然這些死屍卻能在驅趕之下自行,不得不讓人倍感邪乎。
馮慎小心驗了驗屍首,發現確是死人無疑。可這亡故之人,又如何能夠行走?難道說,天理教徒還真懷有趕屍秘術,能馭屍而行?
一時間,三人都沒了頭緒。沒奈何,馮慎只得上前。打算先將死屍拖在馬背上,運將回去。
馮慎弓下腰,拿住一具死屍腿腳。一搭一抬之下,顏色不由得微微一變:“不對頭!”
“啊!”聽馮慎此語,唐子淇越發心驚,她嚇得尖叫一聲,又往兄長身後藏了藏。
等了半天,見沒甚異變,這才敢露出頭來,怯生生問馮慎道:“喂……怎麼了?不是詐屍了吧?”
馮慎暫不答話,只將那些屍身復又擺弄起來。
唐子浚見馮慎蹙眉不語,自己也納悶兒得緊,可瞧來瞧去,卻總也瞧不見什麼端倪:“馮兄,究竟有何門道?莫非這四具屍身……果被那夥邪徒……煉成了行僵?”
“不然,”馮慎擺擺手,慢慢地站起來,“他們以何法馭屍……我應該是明白了……思來想去,這‘趕屍’一事,八成就是個‘障眼法’!”
“什麼?障眼法?”馮慎話聲剛落,唐家兄妹便舌撟不下,“難道……不是什麼詭符秘咒?”
“那些符咒……多半是些蠱惑人的幌子,”馮慎說著,便朝著屍身處一指,“而真正的門道,就是這兩根竹竿!”
“竹竿?”唐子浚放眼望去,只見那一排死屍前後,確是貫有兩根竹竿。那竹竿黑黢黢的,像在桐油裡浸過,十分堅韌。竹竿分穿在四具死屍腋下,兩頭各探出三尺有餘。
馮慎道:“乍聞‘趕屍術’時,我很是不解。這人死如燈滅,死而腐、腐而化、化而剩骨。就算有個把血枯肉不爛的屍首,也無非是些不腐乾屍,又如何能似活人一般行走?即便是華佗、扁鵲復生,亦不能為之,何況那般裝神弄鬼的旁門左道?”
“這話不假。”唐子浚點點頭,深以為然。
馮慎又道:“而自打這盜屍案起,我們一行便尋跡查來。查到陳家灣時,有村漢說親見了‘趕屍’。聽那村漢言辭鑿鑿,不像扯謊。不過當時,我還是將信將疑,推測是賊人假扮死者,特為掩人耳目。可一看到這四具貨真價實的屍體時,我不由得也愣了。等定下心神後,便打算先運屍回去,然在扯動一具屍身時,卻發覺這屍體的分量不對。我用勁又一扯,竟連帶著其他屍首也動起來!”
“然……然後呢?”唐子淇顫聲催促道,“快講吧,別老賣關子嚇唬人……”
“不敢,”馮慎接著道,“一驚之下,我又細細驗查。這才發現,原來每具屍首自手肘臂腕,皆被穿縛在兩條竹竿上!”
唐家兄妹還是不解:“這兩條竹竿……與死屍自行……又有何種關聯?”
“恰是關鍵所在!”馮慎道,“有了這兩條竹竿,行在屍首頭尾的唐、趙二賊,便可扛抬運屍……”
“明白了!”唐子浚恍然大悟,“馮兄的意思是說……這些屍首根本不是自行,而是被那頭尾兩個‘趕屍匠’,硬抬著‘走’的?”
“正是如此,”馮慎繼續說道,“四具屍身,看上去舉臂搭肩,其實是被捆掛在了兩條竹竿上。並且它們身罩寬袖長褂,剛好把貫穿的竹竿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