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又朝馮慎回刀砍來。
馮慎避都未避,舉手便將刀刃攥住。
殷紅的鮮血從指縫裡滲出,順著手腕“吧嗒吧嗒”地滴落在地上。馮慎已然不覺痛楚,拼力一扯,將那鋼刀徑自扭奪下來。
見馮慎這般奪命羅剎的模樣,那老三也嚇得慌了,傻愣在原地,雙股抖似篩糠。
“老三快躲!”疤臉漢子見狀,忙挺刀來救。
馮慎左臂揮刀格開疤臉漢子,右手五指捏成鷹喙,瞄著老三臍下氣海便狠力啄擊。
那老三隻覺腹壁一衝,頓時氣破血瘀,肚子裡一陣劇絞,嘔出一攤濁物。疤臉漢子下盤不穩,也連人帶刀的被震飛出去。
對這殘暴的老三,馮慎哪肯輕饒?趁他低頭嘔吐,馮慎反轉刀柄,朝老三顱頂疾撞而下。
“啪”的一聲,老三八塊頂陽骨齊裂。沒等他喊疼,馮慎又抬腿猛踢,踹其當胸。
老三哼也未哼,身子直挺挺飛出,恰巧墜入那堆火裡,頓時被烈焰吞沒。
火中噼啪大響,瞬間傳出一股焦臭。那疤臉漢子拾起刀,號叫著又殺了過來。
這時,馮慎已將最後一絲氣力用盡,雙膝一軟,竟癱倒在地。手腳全然脫力,再也站不起來。
“罷了,”馮慎苦笑一聲,閉目待死,“怕是此番……我馮慎要折在這裡……”
眼瞅著刀頭便要斬落,那疤臉漢子卻“嗷”的慘呼起來,緊接著“咣噹”一聲,鋼刀也扔在了地上。
馮慎睜眼一看,不由得大奇。不知為何,那疤臉漢子竟捂著手腕,掌背鮮血橫流。
還沒等回過神來,馮慎又覺後頸一麻,周身一僵,終也頭昏神失,不省人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按下馮慎這頭不提,單道那官道茶棚裡的二人一屍。
對著田老漢屍身,香瓜啼哭不止。查仵作也沒個主意,只是在茶棚中踱來踱去,心下焦躁異常。
夜色濃以鍋底,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馮慎此番去,一去便不見了動靜。而去順天府報信的老婦,同樣也遲遲未歸。
又等了一個更次,突聽得官道上人吼馬嘶。查仵作回望之下,不由得大喜。
原來身後火把高照,人影憧憧,分明是魯班頭帶著一干馬快星夜馳來。官差後面還有駕大車,由幾個健步跟守,拉著那個報信的老婦。
“籲。”魯班頭一勒絲韁,止住了馬。眾馬快們見狀,也紛紛圍把住茶棚子,只等魯班頭號令。
“哎呀魯班頭,”查仵作迎上前去,道,“你們怎麼才來啊?真把我給急死了!”
“別提了老查!”魯班頭將手一揮,翻身下馬,“老子一得著信,就點齊兄弟們往這兒趕。誰想不湊巧,正趕上宵禁關城門。沒奈何,只得回衙門討了府尹的批條,那守城的才肯放行。這來回一折騰,就拖到了現在……不說了,那老漢屍身在哪兒?”
“就停在裡頭。”查仵作一撩棚簾,將魯班頭讓進。
來在茶棚裡,魯班頭皺了皺眉。見田老漢死屍都已發了青黑,不禁捂住了鼻子:“喂!那小丫頭,你們是什麼人?”
“俺們是……”香瓜一抹眼淚,便要回話。
怕香瓜說出原本身份,查仵作忙搶先答道:“這爺孫倆是逃荒的。”
“逃荒的?”魯班頭斜眼打量著香瓜,“打哪兒來?叫什麼?”
查仵作趕緊拾起話來:“魯班頭,這些都不急著問。眼下馮經歷一人去追兇,至今未卜音信。咱們得趕緊去找找看,也好有個照應啊!”
“哦?”魯班頭一聽,轉向查仵作道,“他是一個人去的?”
“可不是嘛,”查仵作道,“都一個多時辰了,到這還沒見個信。”
“你甭著急,”魯班頭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