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慎不知這三人是敵是友,橫刀一攔。“你們也是慶王府的鷹爪子嗎?”
那獨眼道人不答,身子在刀下一閃,已然搭上了馮昭手掌。香瓜無暇多想,一箭朝那道人射去。
那道人頭也未抬,二指忽伸,竟將射來的釘箭牢牢夾住。
“別碰我爹!”馮慎大驚,揮刀朝那道人砍去。
那女尼淄衣一拂,將馮慎輕輕推送在一邊。“慎兒,我們不是外人!”
聽那女尼這般說,馮慎與香瓜愣了幾愣,也便不再妄動。只見那獨眼道人將釘箭隨手一丟,又將指尖抵至馮昭掌心“勞宮穴”上,似是以真力疾輸。
約莫半盞茶的光景,道人額頭已經見汗,馮昭的眼皮突然抬了幾抬,悠悠醒了過來。
“爹!”馮慎將刀一扔,趕緊撲了過去。
馮昭張開眼,見到那獨目道人,非但不驚,反而轉喜。“掌門師兄……火槍隊都……”
那獨目道人方叫句“師弟”,中年文士與那女尼也湊上前來。“二師哥放心吧,全都打發乾淨了!”
聽幾人如此稱呼,馮慎等人全都怔了。“爹,他們是?”
馮昭顫巍巍的抬起手,依次向道人、文士與女尼指去。“這位是鹹觀道長……這位是花無聲花先生……這位,是空如師太……慎兒,快見過三位前輩,給他們叩頭……”
父親有命,馮慎哪敢不遵?當即撩袍,便要跪倒。
空如師太與花無聲急忙相阻,向馮昭道:“二師哥,慎兒喚我們‘師伯’、‘師叔’便好,你何必要論得如此生分?”
鹹觀道長也點頭道:“是啊二師弟,不必如此相稱。”
馮昭搖頭道:“我與慎兒雖為父子,但他卻從未研習過咱們師門中的本事……因而讓他先行晚輩之禮,若……咳咳……若你們覺得他尚可造就,還請……還請將他收錄門牆吧……”
聽到這裡,三人已經明白,馮昭是想要託孤。花無聲與空如師太相視一望,又齊齊看向鹹觀道人。
鹹觀道人沉吟半晌,輕輕點了點頭。“慎兒日後,自有我等照料,二師弟放心就是了。”
馮昭眼中現出一抹欣喜。“多謝掌門師兄了……”
“二師弟哪裡話來?”鹹觀道人擺了擺手,又朝馮慎低聲道,“慎兒,你還有什麼話,就抓緊些跟你爹說吧……”
馮慎“撲通”向鹹觀道人跪倒,泣涕如雨。“道長,你是高人,求求你救救我爹爹!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求求你了……”
香瓜與馮全等人見狀,也“呼啦”一下子跪成一片。
鹹觀道人搖頭嘆道:“我與二師弟有同門之誼,就算你們不求,我也自當竭盡全力,眼下非是我不救,而是無力迴天了……你們快些起來吧,別再耽誤工夫了……二師弟他,撐不過片刻光景了……”
聽了這話,馮慎也知父親即將油盡燈枯,忙爬上前,伏在父親胸前泣不成聲。
馮昭艱難的伸出手,輕摸著馮慎頭頂道:“慎兒……以後的路,爹不能再陪著你走了……你娘在下面孤零零的等了太久……咳咳……爹是時候……是時候要去陪她了……你很好……爹也沒什麼可囑咐的……”
馮昭說著說著,氣息越來越弱,最後手臂一垂,眼皮慢慢的合上。
“爹!爹!爹啊……你睜眼!你睜開眼啊……”
馮慎發瘋一樣搖晃著父親的身體,號慟崩摧,腸斷欲絕。馮全香瓜等人也悲從中來,一個個掩面長涕,大放哀聲。
鹹觀道人閉目不語,空如師太默誦經咒,花無聲悵悵地怔了一陣,突然放聲高吟:“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錄。魂氣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嬌兒索父啼,良友撫我哭。得失不復知,是非安能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