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餌她是丟擲去了,魚兒也快要上勾了。她的表情卻是淡淡的,並不狂喜。
今天下午她們兩個人在算計自己的時候,便要知道,敢算計自己的人,都要承擔後果!
“其實這個方法還是蠻好的,可是畢竟沒有什麼證據……”見顧茗不接腔,顧薴有些難堪,但是也只好開口說道。
她們明天的行動需要十四出手相助,但是這件事情裡,十四娘自己,卻並沒有多少的好處,所以她說起話來,難免有些語氣不足。
她記起何姨娘跟她說的話,必要的時候,可以跟十四娘許些好處。自己有支水晶簪子,十四娘一直很喜歡的,也許可以用它來做個交換……
“有證據就有用嗎?”顧茗嗤笑道。
顧薴臉一紅。是啊,就算是有十足的證據又怎麼樣,姚氏是夫人,後院的事情都歸她管,如果她不承認,就算是將事情重新在她面前演一遍,她也管不承認的。
對了,上次十四是怎麼做的,讓姚氏不得不認下她來著……對了,是二嬸。二嬸人在這裡。
二嬸趙氏這個人,一向與姚氏不合,最喜歡挑姚氏的毛病。有很多時候,姚氏不得不避其鋒芒,因為她太無賴了。
自己明天怎麼將她請來?
見到十一娘眼睛發亮,顧茗便知道她已經想到辦法了。微笑著,站起身來,將顧薴送出門去。
至於她們明天要怎麼折騰,那就是她們的事情了。
沒有出乎幾個人的預料,第二天,姚氏果然選擇在晨昏定省的時間,向幾個庶出的女兒發難。
“昨天是怎麼回事?誰站出來給我說說!”姚氏早就穿戴整齊,兩個尊重女兒偎在她兩邊。見到幾個庶出的女兒進屋來問安,她將手中拿著的一把精緻的團扇向著走在最前面的顧蔦擲去。
顧蔦躲閃不及,烏木製成的扇柄打到了臉上,頓時顯起一道又粗又長的紅印子。
“母親!您……”顧蔦無防備之下,受了這麼一狠下,頓時垂下頭,眼淚又要出來了。
“昨天的事情,幾個兄長都知道。母親如果想知道,不妨將幾位兄長們喚進來,一問便知。”顧薴站出來說話道。這是昨天她們商量好久才想出來的“拖延”之計。
雖然府裡眾多兄長們沒有一個是讀書的料,可是姚氏卻不這麼看,將幾個孩子讀書的事情看得非常的重,怎麼捨得將人叫來問這種事,耽誤他們的學習?
“你放心,我會問的。”姚氏意味深長地看了十一娘一眼,眼睛死死盯著顧茗,說道:“你昨天也去了,到底是什麼事,出來說說!”
顧茗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回孃親,這事十四就不如十娘還有十六娘清楚了。當時她們在岸邊,整個過程看得完完整整,清清楚楚。”
一聲“孃親”,叫得姚氏心肝都疼了,記起了她的那個南北貨的鋪子,還有那個田莊來。
“你先說!”姚氏盯著顧茗,冷冷說道。
顧茗笑笑,便將當時的事情,用一種最客觀的語言描述了出來:“當時我們幾個姐妹去湖中心採菱角,沒有想到九娘突然掉到了水裡,村裡的小丫頭將她救了上來。後來十四的盆也開始漏水了,便換到了另一個盆裡,慢慢地劃回了岸邊。”
按她的話來說,當時這事發展得,當真是水波不興,一點問題也沒有。
可是姚氏昨晚上已經向兩個女兒清清楚楚瞭解到了事情的原委,又豈會讓她如此輕易便混過去?她眉毛一立,問道:“聽說有個外男在場?此事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哦,那個人是四郎與六郎的同窗。”他們都是在一起讀書,二郎的好友,自然也是四郎顧杉的同窗了。
姚氏再度語塞。她繼續牽扯下去,豈不是要將兩個兒子也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