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表面看對他並無任何好處,即便是能搶奪一些財物,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說不定連這些時日的人員口糧都不夠。所以我有個大膽的推測,定然是有人在幕後操控,是他給了或者是許諾了一個讓曹天不得不動心,連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都在所不惜的好處,這才導致曹天的反常。”
“哎呀!”李錚猛地一擊書案,“公甫兄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啊!”他命人拿出羊皮地圖。
這副地圖是璟朝的全景圖外加周邊國家,是順康帝早年派人去各處走訪查探,最後講各處資料匯總起來,找人繪製了這張地圖,全是用得羊皮縫製起來,用特殊的原料繪製的,全幅極大,要六個人才能將其拎起展平。
李錚的目光在地圖上下逡巡,忽然說:“公甫兄來看,我朝多年未動兵戈,只有與齊國邊境紛爭不斷,所以精兵也一直是集中於北面寧遙郡、河北道居多,南方富庶之地均為攤兵制,平時為民為農,戰時再為兵,這樣的兵士極其缺乏戰鬥力和作為軍人基本的意識,基本只能做比如守城、剿匪等事務,若真的爆發戰爭是決計招架不了的。裕豐被困,府兵只能苦守而無法突圍,而匪徒更是有久圍不散的架勢,加上人數眾多成分混雜,所以朝廷決計不會坐視不理。”
李錚說得有些興奮,轉身端起已經冰涼的茶一飲而盡又道:“他們知道朝廷如果要調兵解裕豐之圍,就必定要用寧遙的兵,而寧遙的精兵一旦調走,務必造成我朝北方兵力乏潰,給了齊國可乘之機。”
王夢陽的眼神一直緊緊地盯著李錚指向地圖的手,聽了這番分析後,歎服道:“下官不過是因為與曹天熟識,從他的性情推測他的行為,而大人卻能從這一點的提示,將整個局勢分析得如此透徹,真是讓下官佩服不已。”
“公甫兄休要這麼說,若不是你的點醒,我現在還坐在桌前咬著筆頭髮愁呢!齊國和天虞能想出這麼一招調虎離山,按理也該說是妙棋,不過他們萬萬沒有料到的是,我朝北方並不僅僅只有這表面上的十萬精兵,只要他敢領兵來犯,便定然要遭到迎頭痛擊的!”李錚解開了一直困擾在心中的謎團,哈哈大笑道。
“哦,什麼事這麼高興啊?離得老遠就聽到你的笑聲。”從門外回來的,竟然是尉遲晞。
“叩見千歲殿下。”帳內眾人連忙跪地行禮。
“都起來吧,跟我說說剛才樂什麼呢?”尉遲晞趕路有些勞累,但還是先來到大帳瞭解軍情。
李錚將這兩日的情形簡要做了彙報,又把剛才自己的猜測盡數告之。
尉遲晞大喜:“待剿匪結束回京,吾定然給你二人請功!”他不顧形象地灌了兩口茶道,“不過我走這一遭,也不是毫無收穫的,我找到了王軍和王波的妹妹,已經跟我們一同回來了。”
“真的?”李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這麼多年了,這王家小娘子居然還在人世,居然還能被殿下找到,看來真是滿天神佛都在保佑殿下旗開得勝。”
“喲,跟秦亦學得會說奉承話了嘛!”尉遲晞好心情地打趣道。
李錚登時紅了臉,輕咳兩聲道:“也不知秦大人那邊情況如何,別的暫且不說,只那沼澤便是個十分麻煩的難題。”
“讓他自己煩惱去吧,反正他鬼主意多。”尉遲晞又將話題扯回到王柔身上,“她被交到我們手上的時候,已經是又盲又啞,如今你們說沈興可該拿她如何是好?”
“正好王氏兄弟的親信嫡系都在分散向外逃離戰圈,咱們正好先審訊他們,將王氏兄弟的動態和脾性都摸清楚,尤其是要問出來,他們對這個妹妹還有多少血緣之情,也好觀察一下她到底有多少利用價值。”李錚提議道。
“恩,這法子可行。”尉遲晞當即同意,扭頭看向沈興可問,“先生可願承擔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