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幾歲的李父李母。秦亦咬牙自己站穩了身子,示意桑布留在外頭,自己踉踉蹌蹌地走近廳門,屋裡沒有棺材、沒有燒紙弔唁之人,甚至連個牌位都沒有,只有一個黑色的陶罐,擺在正廳的桌上,李父李母一旁一個坐在兩邊,像是沒看到她一般,神色悲痛、目光呆滯。
秦亦上前剛要在桌前下跪,不料李母忽然起身將她推倒在一旁,厲聲道:“你給我滾,你不配跪在我兒子面前,都是你害得他,都是你這個妖女,都是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妖孽!”
桑布眼見秦亦被推倒在地,忙跑進來扶住她,衝李母剛要發作,卻被秦亦攔下。氣得甩手站在一旁抹眼淚。
秦亦自己起身跪直了身子,朝李父李母都叩頭道:“若二老不嫌棄,日後將秦亦當做兒子也罷,當做媳婦也好……”
“你滾遠些,別這麼不要臉了,你是不是連自己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還兒子也行,媳婦也好,你真是腆著臉能說得出來,我用不著你來假好心。現在錚兒沒了,你是願意做你的官,還是願意做你的皇妃,你都自便去吧,離我家遠遠的,就是我阿彌陀佛了。你若是嫌我們知道你的秘密,你若要滅口,我便也下去陪我那可憐的錚兒……”李母根本不給秦亦把話說完的機會,就一疊聲地罵,隨後又抱著那陶罐嚎啕大哭道,“我可憐的兒,你就為了這麼個狠心攀高枝兒的女人,白白的丟了命不說,還被人抹了一身的黑。最後連個屍身都沒留下,娘替你不值啊,我的兒……”
秦亦跪在地上,默默地低頭流淚,也不為自己辯解,任由李母哭夠了便對著她打罵幾下,而後再哭。李父只擰眉坐在一旁,連抬眼看秦亦都不看,似乎屋裡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充耳不聞。
也不知跪了多久,外面的天色似乎都開始泛白。李母終於哭累了,罵累了,伏在桌邊似乎是睡著了,秦亦跪著也有些搖搖晃晃,似要堅持不住的模樣。
李父忽然開口道:“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懂,我知道此事不能怪你,錚兒是我兒子,我知道他的脾氣秉性,我雖然不信他會里通敵國,但那日他認罪我卻也是在當場的,我便也跟你說一句,那絕不是屈打成招的,所以你也莫要埋怨陛下。”
“伯父,我……”秦亦剛一開口,就被李父擺手堵了回去。
“天下無不是的君王,我李家世世代代為將,無論是口口相傳,還是隨筆記載裡,為國盡忠喪命的先祖,並不僅僅都是在戰場,卻也一樣為我們李氏子孫所尊敬,因為他們或是為了國之大義而死,或是自己一死可以避免更大的悲劇發生,我想,錚兒也許會是後者。”李父端起桌上酒盞,也不管酒水早已經冰冷便一飲而盡,“自他從邊關回京,我就沒見過他的面,所以我也沒辦法問到實情。但我只想告訴你,當時他確是自願伏罪,我李家的兒郎,寧死不折,我想能讓他寧可揹負通敵罪名而從容赴死,定然因為他的死於國於民有大益處的。”
秦亦聽著李父的話,只覺得自己心如刀絞,到底是什麼為國為民的高尚理由,能值得李錚連隻言片語都不肯留給自己。連最後一面都不肯爭取見到自己,便這樣離開。她剛想再開口說話,卻又被李父擋了回去。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覺得你跟錚兒兩情相悅,跟他私定終身,便想替他守一輩子,替他盡孝。我很高興看到錚兒喜歡的人這樣專情,但是我們李家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你,你只是錚兒的心上人,你不是我們李家的媳婦,所以你請回吧,以後也莫要再來了。李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也還是有一大家子人要看顧,我這老頭子雖然有時候犯渾,但什麼人是不該招惹的,是招惹不起的,這我還是明白的,所以,秦大人,請您莫要再來為難我們李家了。”
李父說完,竟起身來給秦亦行禮,秦亦膝行幾步上前扶起老爺子,哭著說:“秦亦明白了,您只讓我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