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河空蕩蕩的手頓在半空。
看著她毫不猶豫遠去的背影,他煩躁地皺起眉頭,抬腳踢了牆根一下,嘴裡暗罵了一聲。
“搞砸了?”邵崇杉幽幽地出現在門口。
紀清河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邵崇杉被他這陰測測的眼神盯著,有些承受不住,急忙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嗎?跟我說說,怎麼搞砸的?咱們總結些經驗,也好二戰啊不是?”
紀清河不想說話。
邵崇杉小心翼翼道:“你是按照我說的來的嗎?事情都解釋清楚沒有?”
他摸著下巴,道:“我估摸著,只要把你和那個牧晴之間的關係都說清楚,不要有一點保留,那絕對不可能失敗的啊,我看榮歡剛才出去的時候臉色可不算好,你不會是沒道歉成功還又把人惹生氣了吧?”
“你閉嘴!”紀清河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隨手拿起一樣東西,煩躁地扔過去。
“你扔我幹嘛!”邵崇杉靈活地躲過,“你看看你這壞脾氣,剛剛不會是說話不過腦所以才把事情搞砸的吧?還有有什麼話能不能好好跟人說,不要總憋在心裡?脾氣差又死傲嬌,你這樣早晚要成棄夫!”
紀清河閉上眼睛,兀自沉默。
其實他心裡清楚地知道,道歉失敗的原因,邵崇杉說的只是一部分。
追根究底,最根本的原因,還是葉榮歡不相信他喜歡她。
為什麼不相信?
那份他至今沒有毀掉的影片和協議,恐怕就是原因。
他剛才要是跟她說,他會把影片毀掉,那份協議也作廢,以後也不再威脅她,並且拿出實際行動來,現在就不是這個結果。
可是那兩樣東西……
他不敢交出來,也不敢毀掉。
沒了那兩樣東西,他就沒有留下她的底氣。
……
雨下得小了一些,見蔣老師著急,邵崇杉就打電話安排人上來接應。
其他人是沒什麼,但是受傷的餘梅梅和鬱揚,需要去醫院。
然而沒一會兒,卻接到電話,說是山石垮塌,擋了一段路,車上不來了。
外面的雨又有下大的趨勢,又是大晚上的,想要把路清理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一切都只能等雨停,或者等明天天亮再說。
邵崇杉將情況跟蔣老師說了一下,轉身就給學生們安排休息的地方。
每人一個房間肯定是不夠的,但是幾個人擠一張床,還是能安排下來。
留下來的賓客裡清醒的沒有幾個人,葉榮歡就幫著一起給那些學生安排房間。
過了一會兒,邵崇杉對她說:“榮歡你先去睡吧,時間也不早了。”
給那些學生安排之後,還有剩餘的房間,葉榮歡倒是不用跟別人擠。
她有些累了,也沒拒絕邵崇杉的好意,只是躺在床上,卻好半天睡不著。
最後索性坐起來,擁著被子,對著窗外搖曳的樹木發呆。
紀清河沒有來她的房間,不知道去哪裡了。
不過經過剛才的事,他今晚應該不會來找她吧。
葉榮歡有些搞不懂紀清河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喜歡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如果不喜歡她,又何必要跟她解釋那些?
忽然門外響起敲門聲,葉榮歡一愣。
敲門的聲音很輕,不像是紀清河。
她下床,疑惑地走過去,猜想是丁泠還是誰。
然而拉開門,她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
身形單薄的少年站在門口,聲音微啞地喊她:“姐……”
他臉色蒼白,忐忑又希冀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