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花了一點工夫才逮到他。”小坂邊道歉邊坐下。長髮男子也點點頭,在他身旁坐下。
“哪裡,是我突然拜託你。”
服務生走了過來,兩人點了咖啡,七尾也順便加點第二杯。
小坂介紹長髮男子,對方姓田崎,負責跑社會線的新聞。
七尾把那份影本拿出來放在桌上,那是關於有馬瑕疵車熄火擋路,迫使救護車繞道的報導。
“寫這篇報導的就是……”
“是我。”田崎點點頭說:“當時塞得很厲害,因為瑕疵車熄火的地方就在一條小橋前面,不過橋就沒辦法過河。”
“所以救護車才會繞道?”
“對。當時車上載的是一名頭部重傷的女子,分秒必爭,這不能怪選那條路的司機,因為那條路平常不會塞車,而且不過河就沒辦法抵達醫院。當然也有別座橋可以走,不過那樣就得繞路。結果,最後還是不得不繞路。”
“那麼,重傷女子後來怎麼樣了?”
七尾的問題讓田崎和小坂對看了一眼。小坂得意地笑了,看著七尾說:“我早料到七尾先生會問這些,所以要他帶一些資料過來。”
“我對那輛救護車也很好奇,便做了一些調查,可惜後來沒有被採用。”田崎說,“重傷女子沒有得救。”
七尾不由得挺直了背脊。“在醫院過世的?”
“是的。那名女子是個文字工作者,在大樓工地採訪時,失足從十公尺高的鷹架上跌下來,撞傷了頭部。雖然立刻被送上救護車,卻遇到我們剛才講的狀況。”
“意外發生時,她還活著吧?”
“好像是。當時在場的人也說,她雖然失去意識,但還有氣息,情況當然很嚴重。”
“送到醫院時呢?”
“還沒斷氣,動了緊急手術,但已經回天乏術了。不過,據說如果早一點送到醫院,可能還有救。”
“她和家人住嗎?”
“沒有,她一個人住在荻漥,老家在靜岡。我跟她家人聯絡時,聽說她母親正好在她的公寓收拾遺物,於是就到荻漥採訪她母親。真可憐啊!”
田崎從口袋裡取出照片和名片。名片上寫著“神原春菜”這個名字,沒有任何頭銜,住址確實在荻漥。
那張照片看起來象在滑雪場拍的,裡面有三男三女,都穿著滑雪裝,天氣很好,背景的雪山景色很美。
“中間那名女子就是神原春菜。”田崎說,“這是大學時代社團的照片,我向她母親借來翻拍的,好像找不到最近的照片。”
“長得很漂亮。”
“我記得她好像大學畢業四年了。”
這麼說,就是二十六歲左右了。七尾在腦海裡計算。
“她家人知道救護車晚到的原因嗎?”
“嗯,她母親知道。”
“那對方怎麼說?”
田崎聳聳肩。“運氣不好。”
“運氣不好?就這樣?”
“她母親說,真是禍不單行,偏偏在那時候遇上瑕疵車造成的塞車,這孩子運氣真差。”
“不恨有馬汽車嗎?”
聽七尾這麼問,田崎沉吟著,雙手交抱胸前。“我本來也想針對這方面深入瞭解,不過她母親的反應平淡。從十公尺高的地方摔下來,就讓她母親飽受驚嚇,感覺好像已經認命,即使早點送到醫院,大概也救不回來。再不然就是本來還有救卻因為誰的過失而白白送命,這種事回想起來太痛苦,就決定不去想吧。”
七尾點點頭。說不上來為什麼,但他能理解那種心態。
但是,這麼一來,便出現其他疑點——打電話到富田律師那裡的男人是誰?根據田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