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這事給氣死了,若是留著她在我丁家,豈不是玷汙我丁家門牆,我兒子在泉下如何安寧?”
一旁圍觀的眾人一聽卻也有理,有些人忍不住就贊同的點點頭,劉氏卻是火冒三丈,一拍大腿已是坐下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我可憐的女兒啊,都是娘沒有好好打聽,被人騙了婚,把你嫁給個癆病鬼,推你到了火坑,日日緊著伺候夫君,都落不下一聲好啊!生不下孩子也要怪你啊!被人欺辱就氣死的癆病鬼,怎麼生孩子啊!不知道哪家的倒黴鬼還要嫁進他家啊!誰知道還有哪個是癆病鬼,白伺候一輩子也沒有孩子服侍啊,把家裡壓箱底的寶石都拿來給夫君治病啊,這樣子都討不到一聲好啊,被欺負了就緊著踩上來,要休回去啊!丁家做出這樣的缺德事,我看以後誰家女孩嫁你家啊…… 你們南塘村的人幫著做下這缺德事,開了這先例,以後誰家敢把孩子嫁到你們南塘村?有惡霸不懲治,倒要懲治那被欺負的可憐人啊!可憐我年輕守寡,含辛茹苦養大了孩子送給人糟踐啊,孤兒寡母,沒人出頭幫忙啊……”
老淚縱橫卻字字清晰,在場的丁家人面子上都下不來,眾人也有人暗自議論,也怪不得人家姑娘生不出來,聽說癆病就是要靜靜的養著,好好的吃著,又有人聽她說的也是道理,如今丁家把人休了回去,南塘村也臭名遠揚了,有個康阿狗也就罷了,誰家再敢把女孩兒嫁過來,一時家裡有適齡兒子正要議親的鄉人也慌了,便都大聲說:“有話好好說麼,這不是還沒送麼,老丁頭你們也莫要欺負人家孤兒寡母麼,坐下來好好說。”
一邊村長及丁家的族長都來了,好說歹說正要勸說人散去,兩家坐下來談談,卻是一聲喊:“不好了,丁家娘子上吊了!”
眾人慌了神,連忙湧了進去,七手八腳地將袁雪解了下來,好在還有一口氣,趕緊請了大夫來,袁雪雙目呆滯,問也不回答了,劉氏又嚎啕了起來,娥娘和急雲連忙幫忙照顧袁雪,丁家的人卻也是鬧出一身虛汗,想不到袁家女兒這般烈性,若是在丈夫才死的時候便投繯死了,倒是一樁夫死婦從的美事,如今卻是在休棄的關頭投繯,卻是他們丁家逼死人命,袁家一告,他們且不佔理。兩家只好坐下來好好談了一番,最後敲定袁家接回袁雪照顧,在孃家守孝,丁家合族出錢,先給了五兩延醫請藥的錢,另外每個月將二十斤口糧送往袁家,若是袁雪一天不嫁,便一天都是丁家的未亡婦,丁安的田產房產,便有她的一份,若是守滿三年改嫁,丁家也不得有話說。
兩方立下了文契,當晚便將仍痴痴呆呆不清明的袁雪接回袁家。
第9章 審判之鐮
袁家回來,又花了錢請了前去助拳的鄉黨族親們吃了一頓,才算完了這事。卻說袁雪回來後,雖然已是能正常進食,卻是每日裡呆呆的,一時糊塗一時清醒,有時候說:“阿安呢?我拿了銀鎖給他開藥呢,他的病能治好咧。”有時候又呢喃:“阿安,病好了我給你生兒子哩。”有時候又哭著罵康阿狗不得好死,大部分時候卻都是呆呆的,顯然受了刺激過度,神智不清。
劉氏看袁雪這樣,除了哭以外,卻又暗悔沒向丁家多拿些看病吃藥的銀子,只是丁家實也是拿不出許多錢來,要不當時袁雪也不會回家來向孃家籌銀看病了,那五兩銀子還是丁家族長做主,從祭田進項裡頭撥的,只得日日嗟嘆自己薄命,又咬牙切齒咒罵那康阿狗不得好死,然而無論是丁家還是袁家,幾百口人,卻完全沒人提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