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傷所動,然而如今卻彷彿自己的靈魂被抽離了一般,身體一動都動不了,卻能聽到馬蹄得得,一個渾身縞練,遍體素絲,銀盔銀鎧,素淨得如月色清明一般的年輕騎士縱馬而入了營盤,而所有的兵士都彷彿在聽歌一般凝立不動,眼睜睜地看著那白衣白甲的騎士長驅直入營盤中間,一躍便將那高高旗杆上的雲陽侯的首級取下來抱在懷中,驅馬又往營盤外疾馳而去,那馬顯是好馬,轉瞬便已到了營盤入口處!眼見便要揚長而去!
赫連寒忽然心神一震,咬破舌尖,劇痛讓他終於魂歸於體!他大喝一聲,一躍而起,宛如鷹隼展開雙翅,霍然往那騎士撲了過去!那個騎士卻是全不回頭,一力向前,前頭灰沉沉的黑暗裡忽然一支埋伏著的弓箭騎手隊伍顯露了出來,暴雨一般的箭如流星一般地對他射來,箭頭閃著藍光,淬著劇毒!他連忙提氣赫然往上憑空拔高了數尺,雙掌連拍,掌風連連,那些毒箭分毫未傷到他!
然而就這片刻的功夫,那白衣白甲的騎士又已縱馬奔出很遠,此時,營盤內卻是起了大火!他心中一沉,知道前頭還不知有多少陷阱,自己孤身一人,不便強追,而營盤起火,將士們都被那邪門的歌聲迷住了,也不知情況如何,只好連忙折返回營盤,那歌聲卻已止住了,武藝高強些的將領已經緩了過來,正忙著組織兵士救火,卻是幾個營帳起了火,損失不大,一些兵士們卻仍然還在痴痴的,有些回了神則痛哭不已,有些則沮喪之極,整個營盤雞飛狗跳,士氣低落。
將領們回到了中軍帳,看著赫連寒陰沉著臉,也盡皆無語。
赫連寒問道:“你們方才是什麼情況?”
一個將領道:“頭腦很清醒,發生什麼都知道,但身體卻像不屬於自己的一樣,動彈不得。”有人道:“好似自己的魂靈出竅了一般……太邪門了。”
赫連寒沉下了臉,連他武藝這般高強都中了招!幾乎失神一刻!又有將領怯怯道:“這南越的聖母,只怕還真有些邪門法術。若是適才是直接刺殺太子殿下……”眾人皆後怕不已,適才人人都這般,若是那騎士直接是刺殺太子,那大家也都別打了直接回西華吧!
赫連寒哼了一聲道:“這歌聲一是我沒有防備,二是這歌聲必然極耗心神無法保持太久!我們守衛森嚴,她們根本無法在這麼短促的時間裡找到我們中軍帳的準確位置,更無法保證一擊得手!因此只能幹偷偷首領這等事了!且這邪術必然有嚴苛的條件,比如深夜安靜,眾人心神鬆懈之時,若是戰場上,嘈雜不堪,人人警惕,只怕無法奏效,否則她早就該施展了,如何等到如今大材小用用來偷屍體?”
眾人紛紛舒了口氣道:“太子英明。”
赫連寒卻心中氣悶,知道此次卻是讓士氣正高漲的西華軍狠狠地挫折了!這鬼神玄妙之事,卻會讓普通兵士心生畏懼,極為不利戰事!如今少不得要速戰速決,儘速再取得一場勝利,否則時間拖長,對遠征的西華軍大為不利。
沁州城兵馬官署內,冼夫人正為剛剛縫補完整的雲陽侯屍體擦洗乾淨,一一替他換上衣服,旁邊跪著渾身素縞的管英,甲盔未脫,渾身征塵,正是他今晚去奪回自己父親頭顱,呆呆地望著母親和父親。冼夫人面色白得猶如紙一般,連唇上都無一絲血色,雙眸黑沉沉的,彷彿失去了生命所有的光彩,身上卻穿著一套華麗至極的紅色百越裙裝,上用精緻發光的綵線繡著五毒紋樣,銀飾華美燦爛,更襯出她的慘白枯槁來。
門豁然被推開了,風捲了進來,渾身縞素的管夫人、葉默存和急雲征塵滿面的站在了外頭,管英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神色漠然,冼夫人卻絲毫不動,她彷彿全副心神都在手下的屍體上,全神貫注,手勢輕柔,彷彿一如每一個清晨一般在替雲陽侯整理衣裝。
管夫人撲在了床前,這些天一直心存的僥倖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