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部長,你是擔心同志們不理解,還是擔心我們沒辦法堅定不移的這麼辦事?”韋澤的回答秉持了一貫的直率。
這麼坦率的提問讓李玉昌無言以對,很明顯,李玉昌真正擔心的,或者說他內心深處不願意認同韋澤的,正是光復都督府快速建立的制度。面對英國人的壓力,韋澤提出了“反帝反封建”的立場。作為光復會的會長,韋澤的立場無疑將是光復會的態度。按照規定,如果在不久後召開的光復會第一次全體會議時沒有人反對,反帝反封建就將成為光復會的綱領。
“都督,我可一點都不害怕英國鬼子!”李玉昌選擇了一個非常有技巧的回答。對於反帝,李玉昌的態度非常堅定。面對英國人表現出來的不講理,別說光復會這樣對自己的軍事力量充滿信心的新興組織,就連垂垂老矣腐朽不堪的滿清都在反抗。在反帝上,李玉昌可以說是“鷹派”。
問題出在“反封建”上,韋澤不僅提出了民主集中制,還在不斷的推動民主集中制。反對英國的帝guo主義立場,韋澤要所有同志都有共同的認識,並且團結在一起與之對抗。可韋澤提出的是,“如果我是以我個人的利益,來要求大家服從我,為我效忠。那麼從邏輯上講,很多人就可以提出一個相對應的問題,你韋澤給了我們什麼?為什麼要我們為你的理念去死?所以,我們黨內對待世界,對待利益的態度必須一致!”
“那麼你是認為我們的預測不準確了?”韋澤追問道。
對待這麼直率的提問,李玉昌沉默了。李玉昌其實不在乎預測是不是準確,他真正不認同的是韋澤正在賣力推動的民主制度。傳統制度已經民卻確定了上下尊卑,傳統制度是明確支援特權的存在,並且在幾千年的文明發展中強化了特權理論,用一套久經考驗的理論來確保特權的牢不可破。更直白的說,那就是君主都是好的,出了錯也是臣下的問題。
孔子著春秋,關鍵是“令亂臣賊子懼”。這位老先生“為尊者諱”,用謠言倒逼真相的方式樹立起了儒家的模式,硬是讓有著數千年曆史的史家記述方式遭到了挑戰,乃至顛覆。
韋澤現在的做法無疑是在顛覆儒家的傳統,是對儒家“為尊者諱”的態度的一次全面逆反。例如韋澤預測了九個月之後可能會爆發的戰爭,並且在光復會內部開始進行統籌策劃的同時,也很民主的把中央委員會常委們做出預測的這件事給通知下去。這可是把李玉昌給嚇壞了。中國是個文化非常先進的文明,在幾千年的文明積累中,中國人講“仁、義、禮、智、信”。而這最根本的其實就是一個“信”字。不管文人用什麼樣的言辭來解釋“信”,普遍的約定俗成的態度其實是非常一致的,那就是“做人不能沒有結果”。
韋澤現在公然以“光復會中央常務委員會”的名義釋出了預測,如果這個預測沒有變成現實,那麼誰來承擔責任?自然是光復會中央常務委員會的委員們,按照韋澤所指出的封建制度的常態,如果預測不準,韋澤就得讓中央委員會常委委員們來承擔起責任。作為常務委員之一的李玉昌也是跑不掉的。
見李玉昌對此一言不發,韋澤笑道:“看來李玉昌同志是信不過我啊!”
若是平時,李玉昌自然要說些場面話,什麼“我當然信得過都督”“我支援都督的看法”,這種話都是嘴邊上的,隨時都可以說。可李玉昌恰恰不想用敷衍的態度來對待韋澤。
按照傳統來說,李玉昌獻了自己的侄女給了韋澤,並且拉了一兩百徽商出身的人追隨了韋澤,算是從龍之臣的標準表現。但是李玉昌並沒有敢把自己擺到皇親國戚的地位上。首先就是光復都督府對待同志們的出身並不在乎。其次就是追隨韋澤的從龍之臣未免太多。
李玉昌現在當然不敢拿自己和韋澤的親戚身份獲取特權,不過這可不等於李玉昌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