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週正雄並沒想到楊富貴居然把此事告到了紀委去,對於痛打楊富貴出氣的事情周正雄也覺得自己做的過份了。不過他當時忙的很,哪怕能想出一個靈光一現的辦法試圖渡過難關,這種辦法要在武漢執行也需要很大的力氣。罰款的手段格外需要層層佈置和落實。除了要把行政部門給動員起來之外,包括企業生產也得抓起來。這時候他才知道楊富貴申請退休的要求已經得到透過,派人去找楊富貴的時候發現楊富貴已經離開武漢走人啦。
這下週正雄覺得心裡面非常不爽,這麼走了算是什麼意思?是,周正雄打人的確不對。周正雄覺得楊富貴就算是退休,那也在武漢多待幾天。讓周正雄派人過去道個歉,把這事情給了結了。這麼一走了之,以後大家就恩斷義絕再不見面不成?
但是周正雄此時忙的四腳朝天,這個想法稍縱即逝。他不認為楊富貴真的會去幹什麼來,更不認為楊富貴能幹出什麼來。然而事實給周正雄好好的上了一課,楊富貴向紀委舉報周正雄打人的事情。紀委受理之後就行了調查。因為司馬平兒子的問題,這件事立刻從一個普通的衝突被上綱上線啦。
中央紀委發文給湖北紀委,要求周正雄對此作出解釋。堂堂省委書記因為打人的事情被公開叫到紀委去訓,這臉面丟的可大了去。更重要的是,這對周正雄的領導威望的打擊遠超過這點臉面。湖北的這幫人聽周正雄的,周正雄聽中央的。這是非常正常的關係。現在周正雄對他手下的同志幹了些事情,周正雄的手下告到中央,中央下來告訴大家說,周正雄犯了錯誤。這就用事實證明周正雄對下面的人掌控並不完全。那些對周正雄不滿的人膽子立刻也大了不少。因為有地方可以和周正雄“評理”,評理的結果也未必是周正雄穩贏。
此事一出,阮希浩把周正雄叫到南京一通猛訓。周正雄心裡面自然大大不高興,他本想回到湖北去把那幫不聽話的好好收拾一頓。可阮希浩卻攔住了周正雄,要周正雄先去韋澤都督這裡把事情說開。
天下大權集於韋澤都督一人之手,如果韋澤都督能夠諒解周正雄的困難,其他人都好對付。如果韋澤都督心裡面對此大大不滿,周正雄即將面臨的其他問題必然在將來會到讓都督出來說話的地步,那時候都督一句話就能讓周正雄下臺。
周正雄自然理解老上級的意思,阮希浩看問題還是看的很深。上次省裡要掀翻部委,都督不照樣把事情平息了。當都督要帶著大家去解決問題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是不敢起來掀桌子的。既然大部分都不敢掀桌子,少部分人掀了只會自尋死路。
現在看著韋澤都督不置可否的模樣,周正雄心裡面就格外小心起來。他沒繼續說下去,而是問道:“都督,您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周正雄想套話,韋澤卻沒有讓他如願以償的打算,他靠在椅子背上,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腹部,用沒什麼情緒的語氣說道:“這件事我知道,我當然不認同打人。不過你現在來問我,我倒是想問你,你是想讓我以都督的身份來評價此事,還是想讓我用老兄弟的身份來評價此事。”
借幾個膽子給周正雄,周正雄也不敢讓韋澤用都督的身份來評價此事。可讓都督用老兄弟的身份說話,那接下來都督可就未必只用老兄弟的身份來說話啦。一旦都督給周正雄做個“飛揚跋扈”的公開評價,周正雄除了辭職之外大概也沒了別的選擇。
這種試探失敗之後,周正雄趕緊換了一個說法,“都督,這件事是我不對。我一會兒就會親自上門向楊富貴同志道歉。如果他不解氣,讓他把我打一頓出出氣好了。可這些都是個人的事情,現在有人想在背後對我下手。都督,這種事情您可不能不管。”
這話韋澤其實也不愛聽,但是好歹周正雄把問題向著他此行的本意推進了,韋澤不愛聽也得繼續聽下去。他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