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這些田埂之間,仿若劃翔一葉片舟,漫無目的的暢颺其中,兩耳又可聞魚蛙作呤聲,心若馳旁騖,
則會蹁躚墜地‘驚起一番鷗鷺。’
歐陽茹依照義父給的地址,至一下馬,到日落黃昏,輾轉到了這兒。
這是一處典型的農家大院。木質大門的兩側土砌的院牆高聳,泥土一層一層堆砌而至,成暗灰色。 一
抹新綠探頭探腦的從院內伸出頭來,綠得青翠,盎然生機,遮擋住本就不大耀眼的光芒,餘下一片陰涼。
來開門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一身淡黃色的棉衣,腰上繫著乳白色的腰帶,五官清秀,微長著她
那豐潤的口。
女子問道:“你找誰呀?”
這顯然不是歐陽茹今天來此尋覓的人,歐陽茹半閉著雙眼,微微欠身道:“抱歉,我找錯門了,打擾了
!”
話音剛落。一位身行佝僂,頭髮花白,衣衫破舊的老者杵棍前來。
“妙兒,她找誰啊?”老嫗的行動極為緩慢,聲音也綿軟無力。
“姑母,你小心點!”年輕女子的柳眉稍動,嘴角一下斜,立馬跑過去攙扶:“姑母,她可能找錯人
了。”
施妙是一個溫順善良的人,比歐陽茹年齡稍長。幼時,父親帶來姑父家玩耍時,曾經見到過歐陽茹,
直到有一年,父親死了,母親改嫁,連小茹也被送走了。
老嫗緩緩抬起頭來,本就暗黃消廋的臉上褶皺不堪,橫七豎八的紋路劃破了她的臉,她的視線緊鎖,
盯得歐陽茹渾身上下不自在。只見她的杵棍落地,土木交激的聲響交叉著老嫗陰沉的詢問聲:“小姐,
是你嗎?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小姐,一聽到她這樣叫自己,歐陽茹的眼眶開始溼潤,臉頰不由自主的發紅發燙,腦海中那些模糊
不清,雜亂零散的記憶開始聚攏拼湊,逐漸成型。
接下來便是兩人長長的擁抱,彼此之間像是久別重逢的親人,又像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只有親身接
觸才有滿滿的存在感與親切感。老嫗用她蒼老而枯黃的手撫摸著歐陽茹的滿頭烏髮,口中喃喃道:“孩
子,這麼多年不見,你長得越來越像你母親了!”
“嬸孃”歐陽茹立起身來,已經淚流滿面,散落的烏髮遮住了她溼潤通紅的眼,她哭泣著道:“這麼
多年了,嬸孃,我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的語氣堅定,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不忍拒絕
的魔力。
想象過很多次相逢的場面,也料定歐陽茹會這麼問,只是事出突然,施妙和姑媽施玉蘭一時呆住,顯
得猶豫不決。
“嬸孃,我要知道!我有權知道。”歐陽茹目不轉睛地看著施玉蘭,目光中充滿哀傷與乞求。
施玉蘭意味深長一笑:“我本來就沒有打算瞞你,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
們進去再說吧!”
接著在兩人的攙扶下,三人一同走進了房間。
屋內陳設極其簡單,僅一幾一榻,和零散的立著的幾根圓木矮凳,透過紙糊的窗戶,星星點點的月光
柔和的漫動進來,落下斑斑點點的射影,像是黎明前的一道曙光,顯得彌足珍貴。
待三人依次坐好,最先開口的是嬸孃施玉蘭,她先端來枕邊的水杯一飲而盡,再順手披上一件薄衫外
套,睥睨了一眼旁坐的歐陽茹,一臉悻悻然:“你的出生帶來的是喜樂,同時也是悲哀。我帶著剛出生
的你剛走進後院,前院隨即傳來了一連串的尖叫辱罵聲,聲大如雷,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