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內心的躁動,平心靜氣道:“我本來是和朋友一起來參加小王爺的婚宴的,結果不
小心走丟了,請問這裡是?”
男子正了正衣襟,一臉疲倦道:“我們正在這裡訓練呢,這裡是我們的訓練場,你也知道今天是王爺
和將軍兩家結親的大喜日子,所有我們今天要早退了!”男子又問道:“我剛才聽你好像自言自語的在
說什麼?”
歐陽茹臉上一變,解釋道:“我只是很驚訝,你們這樣赤身裸體的會受涼的。”
男子信以為真道:“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都習慣了!”
歐陽茹的神情驚訝萬分,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男子的目光復雜:“將軍也真是好運,在李紀副將死後競選成功當上將軍不說,還和王爺結了親!”
歐陽茹如墜入五里霧中,想要開口,那個人卻已經匆匆離開。正轉身回大廳時,卻不早不晚的瞥見了
那支雙生銀簮,而戴著它的確是徐長恩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歐陽茹竭盡全力控制住自己內心的翻江倒海,剛才男人的最後一句話的深意也已經一層一層的翻騰出
海面,如停止下雪的冬夜,吹來的冷風一樣的震撼人心,一樣的讓人心碎。
天上明明金盤高掛,地上卻也止不住的稀稀窪窪,就像一個人的面上喜滋滋、樂洋洋的,心裡卻暗潮
湧動,詭譎風雲。
從王府回徐府客院的路並不長,歐陽茹卻覺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走到天黑了又亮走到,走到葉黃了
又黑。她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黑暗中卻只有自己在伏地摸索、在探尋,摸索著自己家的方向,探
尋著家人身上那長久的、永生的溫存。
曾經有多少個如斯黑夜,在別人家餘留的殘燈裡,在別人虛情假意的挽留下,歐陽茹捂著身上硬邦邦
下沉的棉被輾轉反側,啜泣不已。
夜晚吹來的冷風中夾雜著更多雪水融化的痕跡,一陣陣拍打的密密麻麻、錐心刺骨,如千千萬萬把冰
劍在歐陽茹的胸口絞動,弄得支離破碎,波濤翻湧。
歐陽茹自己冰冷麻木的十指相互撫摸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暖,一片片殘碎的,冷酷的記憶拼湊讓歐陽茹
覺醒亦讓她發恨。眼前的景象愈來愈模糊,是徐長恩盈盈的笑臉,是她頭上閃閃發光的雙生銀簮。不!
那是徐正君木訥又圓睜的雙目,是家人的慘死,殘缺凋零的李宅。
的確,在命運的天平上幸運女神對李宅沒有一絲一毫的眷顧,她把幸運全部給了徐正君,分毫不剩。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命中註定,但在他盡情的享受榮華富貴,嚐遍天倫之樂時,有沒有一絲絲的動容,因
為他的腳下踏著無數冤魂的身軀,踏平過一個曾經輝煌赫赫,人聲鼎沸的李宅。
手中那支金銀花簮已經失去了顏色,是鮮紅的血液,是黴爛發黑的殘垣斷壁,還是滴滴眼淚築成的晶瑩
剔透。而一支本來該戴著母親頭上的雙生銀簮,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戴在徐長恩頭上?
冰涼,是徹骨的寒冷!一股股粘稠在歐陽茹體內翻江倒海、上下來回,伴隨著她奪眶而出的殘淚一起落
在地面,在風雪吹壓中慢慢凝結。
積雪融化後的地面冰涼刺骨,隨處都充盈著血液的味道。歐陽茹覺得眼前一片黑暗,有如芒刺在背,讓
人坐立不安。風雨中瀰漫著一股熟悉的味道,一種強大的壓迫感漸漸逼近。
是誰,是誰!在歐陽茹的心裡發出了無數次驚慌失措的吶喊,呼呼而來的北風肆虐卻絲毫擋不住他灼熱
的心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