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暖心裡生出對張易辰的無限感激來。可是,一想到張易辰今夜要在賢宜宮內與晴歌肌膚相親,白雲暖心裡還是不是滋味。雖然她不停勸著自己,她與張易辰認識之前,晴歌就已經是張易辰的人了,這一輩子。她是註定要和晴歌分享同一個丈夫的,甚至,可能還有別人來分這一杯羹。
前世。自己和章乃春的婚姻裡,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爭寵的路她一步都沒走好,她只是窮佔了一個正室的位置,守著一個名分孤苦了一輩子。
這一輩子,她絕不能再如此了。
美善咕噥了一句:“王爺陪著德妃娘娘守歲,為什麼不讓王妃一起陪啊?”
鍾離雪瞪了她一眼,她就不作聲了。
白雲暖卻驀地說道:“停車!”
車子停住,太監探進頭來:“王妃有何吩咐?”
“我要去陪皇祖母守歲。”白雲暖道。
“可是沒有皇太后的通傳……”太監猶疑了一下,鍾離雪早已將一錠銀子塞入了小太監手裡。那小太監立時道:“奴才送王妃去長樂宮便是。”
幸而。車輦還沒有離宮,於是順利地調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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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之內,沉沉宮闕,連綿殿宇,斗拱飛簷,琉璃獸脊,全都靜靜地浸在墨海似的的夜色中。天像黑絲絨似的,綴滿了酸涼的星子。幸而這夜色還能被皇宮的燈光裝扮得璀璨而耀眼。
賢宜宮的一間寢殿之內,肖德妃牽著身著綢衣的晴歌走進了內殿。
內殿角落裡點著燈,影影綽綽地投在帷帳上。像是水波一般輕輕漾動著。透過朦朦朧朧的帳幔,依稀看見張易辰安靜的睡容。
肖德妃道:“起先在湯餅中,下了蒙汗藥。適才已讓宮人喂他吃了解藥和一些催情藥,大約一刻鐘後,他便要醒了。你好好準備一下,姑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晴歌已經感激涕零,忙躬身行禮道:“晴歌多謝姑姑。”
肖德妃愛憐地摸了摸晴歌的面頰,便徑自離去。
晴歌抑制著滿懷激動,走到帷帳前,撩開帷帳看著床上的張易辰。
她的表哥長得如此好看,眉毛那樣黑、那樣濃。鼻子那樣挺,臉色白得就像和闐的玉。表哥的白有著女孩兒的白淨斯文。不像一般上過戰場的男人們那樣粗糲,透著一股溫潤的氣質。
小時候。她第一次見到他,便覺得他長得好看。那是在祖父的壽宴上,少年張易辰和少年瑤卿同時來給她的祖父,他們的外祖父賀壽,她的目光便緊緊被張易辰鎖住,因為瑤卿的膚色比張易辰略黑些,而她喜歡張易辰的白淨。所以瑤卿給她送好吃好玩的,在祖父的壽宴上討好她,她的目光卻始終圍著張易辰轉。可是瑤卿是一團火,張易辰卻是一塊冰。
可是這塊冰無論站在哪裡都是一道風景。
祖父的壽宴結束了,兩位王爺表哥也都離開了,她一個人哭了好久好久。
娘走進來問她為什麼哭,她說她長大以後想嫁給張易辰為妻,娘唉聲嘆氣,娘只是父親的妾,她只是庶出的女兒,可張易辰是王爺,是不能娶一個庶女為妻的。娘說,晴歌,你放心,娘一定要滿足你的心願。後來有一天,德妃姑姑回家省親,園子裡的一架鞦韆就突然倒了。當時,德妃姑姑正立在鞦韆架下,那鞦韆架子是用粗重的鋼鐵做成的,娘推開了德妃姑姑,自己壓在了鞦韆架下。
這一次意外驚動了宮裡,幸而德妃姑姑毫髮無傷,而娘卻傷得很重,躺了幾日就撒手去了。
娘在彌留之際,握住她的手對她說:“女兒,娘是個妾,你只是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