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許是奴才們都去強金閣那邊掃雪開徑了,梅香塢這些雪倒給忽略了,一會兒讓綠蘿和紅玉過來把這雪都掃乾淨就是了。”
白雲暖啞然一笑,“你想多了,這殘雪沒什麼不好。沒有雪,哪裡能襯出梅花的金貴來?傲雪紅梅從來都是一起的……”
白雲暖有感而發,心緒沉浮,沒有注意到溫鹿鳴正從東邊園門進來,因著她們要從東邊園門出去,便杵在迴廊上一時不知該進該退,又聽她一番詩情畫意的話,不自禁“噗嗤”笑了一下。
白雲暖聽到那一聲輕笑,調轉了目光,這才注意到溫鹿鳴。
他今兒穿了一身依然是普通衣料製成的冬衣,但好在顏色嫩得很,是春天新柳的綠,襯得原本俊秀的臉蛋和挺拔的身形越發丰神俊朗。
一見溫鹿鳴,白雲暖唇角一絲賞梅帶來的笑意隨即消逝,她斂容收色睃了溫鹿鳴一眼,便攜著心硯徑自離去。
越過溫鹿鳴身畔時,溫鹿鳴彬彬有禮拱手作揖,恭謹喚了聲:“見過小姐!”
白雲暖看也不看他,冷著臉走掉,心硯只好替她家小姐給溫鹿鳴還禮。
回到聽雨軒,白雲暖解了斗篷便坐到榻上。
綠蘿紅玉將屋子裡火盆的火生得極旺,整個屋子暖洋洋猶如暮春時節。白雲暖索性脫了鞋子,讓綠蘿紅玉去廚房拿點心來。
心硯捧了一碗熱茶上來,道:“熱熱的,喝了,去去寒氣。”
白雲暖就著心硯的手喝了一口,指指一旁的腳踏示意心硯坐,嘴裡呼哧呼哧呼氣,懊惱道:“其實我現在想嚼些冰雪降降火氣。”
心硯好奇地看了她家小姐一眼,小心翼翼問道:“是因為溫公子麼?”
白雲暖黑著臉不回答,心硯沒有前世的記憶,當然不能體會她的冤屈與憋悶,遂無法同她解釋,便只好沉默。
心硯道:“其實心硯不明白小姐為什麼排斥溫公子,以奴婢看來,溫公子知書識禮,文質彬彬,很不錯的一個人。小姐和他之前從未謀過面,也從未有過什麼仇怨,這樣厭棄的感覺實在來得有些牽強。奴婢看那章家花大少才不是什麼善類,偏偏小姐倒是願意同他來往,如果不是心硯打小和小姐一起長大,知道小姐心地善良,還真要懷疑小姐是不是嫌貧愛富、捧高踩低。”
白雲暖嘆了口氣,她和溫鹿鳴豈會沒有仇怨?那仇怨大如天深如海,她前世所有的幸福都毀在和溫鹿鳴的緋聞上。那莫須有的罪名讓她和翰哥兒背得好苦啊!翰哥兒從來得不到章乃春的正眼青睞,溺斃碧波潭了,章乃春還要嘲諷一句是她這個做孃的種下的惡果。
白雲暖苦笑著,滿懷滿心都是遏制不住的恨意。
見小姐一臉愁苦,很是戚然,心硯心下狐疑,只道是自己適才話說重了,忙改口道:“或許是心硯說錯了,人與人之間投不投緣皆在眼緣二字上,小姐和溫公子沒有眼緣,大抵是那溫公子沒有福氣。像心硯就有福氣,小姐只瞧了心硯一眼便相中了,不但幫著心硯葬父,還將心硯帶回白家,給吃給穿,還讓心硯像個影子一樣跟在小姐身邊……”
白雲暖噗嗤一笑,拿手指點了一下心硯的額頭,“就你會花言巧語,本小姐的確是欠了你的。不過,你也配當我的影子?就是個尾巴而已。”
心硯配合著朝後倒了倒身子,也噗嗤笑了起來,“以後誰要踩了我,便說是踩了小姐的尾巴……”
白雲暖心裡的鬱氣解開不少。
綠蘿紅玉端了托盤回來,上面放著幾小碟精緻的點心。
“廚房準備著後日招待相爺用的小點心。”綠蘿喜滋滋介紹道。
“後日的點心怎麼今兒就備上了?也不怕到時不新鮮。”白雲暖蹙了眉頭。
紅玉解釋道:“是樣品,廚房做了各種小點心,讓老爺和夫人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