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言一出,杜十七的麵皮就有點發僵。
這話怎麼聽都像在罵人。
誰不知她杜十七是庶女出身?
誰不知她在上巳時偷偷入宮,爬了中元帝的龍榻?
所謂教養、所謂貞靜,這可不是暗著打她臉麼?
杜十七白淨的臉上,迅速地染上了一層薄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秦素好整以暇地端著茶盞喝茶,一面欣賞著她表情。
可惜的是,杜十七委實太會演戲,那一層薄紅很快便又消失了去。
她迅速地調整好了表情,便斯斯文文地端起了茶盞,小口啜了口茶,柔聲笑道:“妾蒲柳弱質,如何敢與殿下相提並論?倒是殿下處事大方穩重,妾要多向殿下學著些才是。”
“靜夫人太客氣了。”秦素笑吟吟地將茶盞放下,拿錦巾拭著唇角,款聲道:“說起來,靜夫人入宮之後,我卻一直病著,倒是沒去你那裡瞧瞧,這是我失禮了,還請靜夫人莫怪。”
杜十七聞言,益發笑得謙和:“殿下乃是金玉之身,自當保重為上。”說著她便向秦素的衣袖一指,自嘲地笑道:“這種送請箋跑腿的活計,便由我們粗人來做便是。”
這話說得很是有分寸、很是知禮,相較而言,秦素此前的話裡有話,就顯得有些不大厚道了。
杜十七的反擊,還算有幾分樣子。
秦素漫不經心地想著,也並沒將此當回事。
貴為公主,驕橫無理那是正常的,據說趙國的公主還經常當街拿鞭子抽人呢,她這個大陳的公主一直老老實實呆在深宮,簡直循規蹈矩得都不像公主了。既然杜十七湊上來要襯她這個禍國殃民的公主,那就讓她多在一旁襯著便是,秦素求之不得。
秦素笑得一臉怡然,而杜十七則悄眼打量著秦素,眼底神情變幻莫測。
兩個人皆是各懷鬼胎,面上卻各自一派春風,將那無關痛癢的廢話來回說了好幾遍,杜十七便很知機地起身告辭了。
秦素客氣地將她送到了宮門口,眼瞧著她往壽成殿的方向而去,心下不由哂然。
這定然是去向中元帝告狀了。
沒出息的東西,自己鬥不過別人,就知道告黑狀。
那一刻的秦素顯然忘記了,杜十七的品級比她矮了至少三級,不向中元帝告狀,她又拿什麼去和秦素鬥?
端午夜宴的訊息,便快便在朝堂上傳遍了,所有高官大族皆收到了石榴箋,而身為大陳冠族的桓氏,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收到請箋的桓道非,卻並沒有參加宮宴的歡喜,反倒是心情鬱郁。
散朝之後,他徑直便回了府。
桓府的大書房設在一所跨院兒裡,三明兩暗五間大屋,軒闊敞亮,院門亦是端正的四方形,門楣上方並無匾額,唯左首一塊大石,石上刻著蒼勁肆意的“寄暢山莊”四字。
桓道非轉過石徑,便見那大石旁立著一位白衣翠裙的女郎。
那女子生得一副精緻的眉眼,俏生生地立在風裡,彷彿御風而來的精靈,透著一股子秀致。
“十三娘怎麼來了?”一見那少女,桓道非的面上便現出一個笑來,說話的聲音很是慈和,“莫不是你四兄又忘了給你帶糖人兒了?”
桓十三娘聞言,立時便羞澀地低下了頭,小聲道:“父親莫要取笑人家,阿蓁就是想來瞧瞧父親罷了。”
這般說著,她便自身後使女的手上接過一隻托盤,柔聲道:“阿蓁學著胡嫗的法子,熬了一盞去火的蓮子湯,想請父親嚐嚐。”
桓道非聞言,不由展顏笑了起來,搖頭道:“阿爺可不敢喝你做的湯,上回可沒把阿爺給鹹死。”
這話說得十三娘越發羞澀起來,細緻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