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籠子了。
她仰首看著頭頂的綠樹,那繁茂的枝葉翠綠如碧玉,在風裡輕輕搖擺。
她此刻的心情真是好極了。
拖住薛允衍的辦法,她只有一個,而這一個辦法,卻是最能叫這位鐵面郎君心動的,也是他一心所求的。
誰叫她碰巧又知道了一件事,而這件事,便是薛允衍此次來上京真正的目的。
前世時,這位薛大郎窮盡心智,卻終因棋差半步無功而返,而這一世,浸淫隱堂八年、熟悉陳國諸族的秦素,卻會叫這件前世不曾完成之事,在這位薛大郎的手中完成。
她望向那翠葉間露出的碧藍天空,清亮的眸子裡劃過了一抹明亮,似初升的星子,於春風中光華璀璨……(未完待續。)
第192章 琥珀凝
暮色四合,東風似一柄溫柔的薄刃,裁開漸濃的暮色,裁出了一脈夜色溫柔,將星星點點的燈火灑向街頭巷陌。
天色雖已漸晚了,東來福大街上卻仍是人流如織,許多人聚在一間不起眼的茶館門前,對著那門外貼著的一張紙,指指點點。
“嘖,我就說那個什麼胡天長得賊眉鼠眼,你們瞧瞧,這不是遭天打雷劈了不是?”人群之中,一個蓄著短鬚的中年人嘖嘖說道,一副先見之明的模樣。
他的話立時引起了眾人的好奇,便有人問:“這位老兄認得這個胡天,莫不是鄰居?”
又有人問:“胡家很有錢麼?那頭開的綢緞鋪子便是胡記,莫非便是他家開的?”
還有人問:“那對被冤枉的父女長什麼樣?那小娘子是不是很美貌?”
還未待那中年人回答,無數的問題便接踵而來,一時間告示下吵成了一鍋粥,直是嘈雜不已。
那中年人腆了腆並不明顯的肚皮,揚聲道:“慢點慢點,我一個一個地說,你們不要急。先說那個胡天,這個人簡直就是個無賴……”他口沫橫飛地說了起來,沒多久,身旁便聚了好些人,就像在茶館聽說書一般。
“啪嗒”一聲,薛允衡放下了車簾,將身子往後靠了,屈起一條長腿,沒好氣地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男子。
“你跟來做什麼?”他不滿地道,狹長的清眸微眯:“此事我一人便足夠了,何必多此一舉?”
“我不放心。”微涼的語聲若颯颯西風,冷然潔淨。那說話的男子安靜地坐在一旁,將手裡的書翻過了一頁,看也沒看薛允衡,神情頗為專注。
“你是何意?”薛允衡立刻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險些便沒跳起腳來:“你有什麼不放心的?不要以為我叫你一聲長兄,你就能事事管著我。”
說到這裡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哦”了一聲,一臉詫異地看向安坐著薛允衍,語氣中滿是不敢置信:“莫非……你是怕我貪你那幾個侍衛?”
說這話時,他純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似是深為自己的長兄誤會自己而苦惱。
薛允衍靜靜地看著書,像是根本沒聽到他的話。
車廂裡點了燈,微暈的光線映出他淡靜的眉眼,不染半分情緒。挺直的鼻樑如刀削,略顯薄的雙唇微微抿著,淺墨色的長眉掩去了他的雙眸,唯露出碎密的睫,時而隨書頁滑動,若涼風吹過蔭碧的青草,只這樣坐著,便有若遠山空谷,卓然而清寥。
見了他這般不動如山的模樣,薛允衡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說不出地難受。
他這個長兄,從小就是這副死人臉,不管你跟他說什麼,他都是一臉“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的表情,每回都能將人氣得半死。
剎時間,車廂裡靜了下來,只有薛允衡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怒傷肝。”過了好一會,薛允衍忽然淡淡地道,修潔的手指拈起薄紙,翻過了一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