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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怎麼說?”
章德承沉吟了片刻,說道:“七皇子的身體狀況,看起來似乎是風寒邪氣侵襲入體的症狀,然後體內正氣奮起抗邪,正邪交爭於腑臟,使得身體乏力、易發百病、頻繁哮喘、甚至是身體水腫……針對這種症狀,常見的醫治方法是扶助正氣、助正抗邪,讓邪氣一鬨而散,最多不過半年,身體就會恢復如常;此外,若是體內正氣充盈,也可以直接驅邪、散邪,然而這般作法雖然快捷,卻是有傷元氣,並不適用於七皇子的情況,乃是下策……”
就這樣,章德承講了一大堆的中醫原理以及診治方案,裡面還涉及了許多中醫術語,可惜趙俊臣對於醫術一竅不通,完全聽不懂章德承究竟在講些什麼,對於七皇子朱和堅的具體情況,反倒是有些愈加的摸不著頭腦了。
就在趙俊臣暗暗後悔向章德承請教的時候,章德承眉頭一皺,又說道:“本來,七皇子的身體情況雖然複雜,但並不難處理,老夫也向七皇子詢問過了,宮中御醫們這些年來對他的診治方法並沒有任何疏漏之處,該用的手段都用過了,即使是老夫也很難做得更好,按道理來講,七皇子如今應該已經痊癒了才對,但老夫為七皇子診斷身體的時候,七皇子又分明是百邪入體的症狀,竟是不見任何的好轉,卻是有些蹊蹺,這樣一來,老夫也頗感為難,有些束手無策,所以,老夫並沒有馬上診治下藥,而是打算回去仔細思索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方法可以嘗試……”
聽到這裡,趙俊臣總算是抓到了問題的核心之處——根據七皇子朱和堅的身體症狀,這些年來宮中御醫們的醫治方法皆是有效之策,按理說朱和堅早就應該痊癒了,但實際上朱和堅依然是發病不斷……
中醫對病理的研究遠遠比不上西醫,只是對症下藥罷了——許多時候,病人的病因雖然是南轅北轍,但病症表現卻是十分相似,在這般時候,中醫們往往就會束手無策了。
但章德承作為杏林的魁首人物,這些年來也不知醫好了多少疑難雜症,所以趙俊臣依然相信章德承的判斷——既然章德承認為朱和堅的身體早就應該痊癒了,那麼朱和堅就一定是已經痊癒了,既然章德承認為這般情況十分蹊蹺,那麼這件事就必然是另有隱情!
與此同時,想到了朱和堅為了留在京城而一直裝病的可能性之後,趙俊臣突然開口問道:“章神醫,你說有沒有可能……七皇子殿下的諸般病症,只是一種假象與偽裝?或許,七皇子的身體已經痊癒了,只是他出於某種原因,一直隱瞞了真相,並且偽裝了病情症狀?”
章德承並沒有太高的政治敏感性,只覺得趙俊臣的想法十分荒謬,說道:“絕無可能!老夫今日見到七皇子的時候,他的症狀表現絕不可能作假!若只是偽裝,也絕不可能瞞過老夫的眼睛!再有,七皇子他若是身體痊癒了,又為何要偽裝?他的病症很難作偽,宮中的那些御醫又都不是瞎子。”
趙俊臣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再次問道:“又或者,七皇子他可以透過某些手段,讓自己的康復速度減緩?讓御醫們的診治失效?”
章德承依然搖頭,說道:“這種可能性也不大,正所謂‘藥有君臣,方有奇偶,劑有大小’,只要利用藥理的制約中和之道,固然是可以做到這一點,但這般手段對身體的損害太大,不可能持續長久,又必然會留下痕跡,根本無法瞞過那些宮中御醫……”
聽到章德承的說法之後,趙俊臣眉頭輕皺。
難道,自己的猜想錯了?七皇子的身體狀況並非是偽裝?
就在趙俊臣暗暗思索的時候,章德承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說道:“除非……七皇子殿下乃是特稟體質,若是這樣的話,倒是可以不留痕跡的控制自己的病情。”
“特稟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