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耳朵上朝,少有發表意見。
但今日,隨著大太監張德的一聲呼喝,左蘭山卻是一反常態,突然出列,帶著滿臉的愧疚之色,跪在德慶皇帝面前叩首道:“臣左蘭山……有要事稟報!”
見到左蘭山這般突然出列,百官皆是一愣。
然後,雖說是左蘭山出列發言,但包括德慶皇帝在內,殿內眾人皆是偷偷的打量了一旁的趙俊臣一眼,卻見趙俊臣低眉順眼,彷彿與此毫無關係的模樣。
但所有人都知道,左蘭山身為趙俊臣的黨羽,在朝中地位不低,又一向低調,這般突然出列稟報“要事”,定是趙俊臣在指使了。
不過,這般情況,自然不會有人明說,德慶皇帝快速的看了趙俊臣一眼後,已是把目光轉向了左蘭山,饒有興趣的問道:“哦?左愛卿有要事稟報?倒是少見,說吧,究竟是什麼事!”
左蘭山卻不管百官的心思變化,依舊是一副悲痛愧疚的模樣,竟是帶著些許哭音,大聲說道:“臣愧對陛下信任,卻是御下不嚴、識人不明、又養虎為患,在幾日之前,竟是在工部內發現了一樁驚天舞弊案!涉及了工部上下官員不下十人,前後涉及貪贓銀錢不下三十萬兩,然而這般舞弊案,臣卻是直到現在才發覺……臣愧對陛下啊,還請陛下責罰!無論是下獄還是免官,臣都無怨無悔!”
接著,左蘭山竟是當著德慶皇帝與百官的面前,埋首大哭淚流滿面,讓一旁的趙俊臣看著敬佩不已,心想不愧是老臣子了,這做戲的能耐,遠高於趙俊臣這樣的年輕人。
而隨著左蘭山的這般稟告,頓時滿朝皆驚!
畢竟,涉及了十餘位工部官員,三十餘萬兩的贓銀,這絕對算是大案了!絕對會在朝中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又有誰能不驚!
一時間,滿朝上下,皆是議論紛紛。
而御階之上,德慶皇帝再次快速的打量了一旁默不作聲的趙俊臣一眼,然後也是神色肅穆,向著左蘭山沉聲問道:“你先別急著告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把話給朕說清楚!”
左蘭山又“哭”了一陣後,終於“平復了情緒”,泣聲道:“陛下,這件事涉及了工部,臣身為工部尚書,雖是主動揭發,但畢竟是要避嫌的,所以已是把案情轉交給了都察院的官員,還請陛下詢問都察院吧。”
“哦?都察院!左蘭山他究竟說的是什麼事?出來給朕說明白了!這般雲裡霧裡的,讓朕都糊塗了!”
說話間,德慶皇帝已是把目光轉向了都察院的官員。
誰知,都察院的一眾官員們也是面面相覷,左蘭山雖說是把案子轉給了都察院,但他們竟是絲毫沒有得到訊息!
不過,有些心思靈巧的,卻是把目光轉向了都察院右副督察御史顧全、以及新任御史金多德的身上。
其中,顧全作為趙俊臣在朝中的鐵桿朋黨之一,是趙俊臣安插在都察院裡面的釘子,自然是人所盡知的事情。
而新任御史金多德,則是趙俊臣在當初全面擊敗了溫觀良之後,曾在天海樓擺宴,藉機考察那些想要投靠於他的朝中官員,其中這個金多德,正是趙俊臣在那時所發現的人才之一,能力雖然一般,但口才卻是極好。而前些日子趙俊臣在打擊了都察院的勢力之後,都察院裡面多了不少空位,於是就把這金多德給安插進去了。
如今,左蘭山自稱已是把案子轉交給了都察院,考慮到派系陣營的關係,恐怕就是交給這兩個人了。
果然,隨著德慶皇帝的詢問,顧全當先出列,神色間滿是剛正,揚聲道:“陛下,這件案子是臣所接手的,而經過這兩日以來的細查,臣發現左大人的所言非虛,工部之中,確實是出現了天大的弊案!為首者,正是工部的右侍郎唐拯!此外還包括工部的一些郎中與員外郎,這些人在工部當中結成一黨,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