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深遠了。
如今,正站在趙俊臣面前的王保仁與唐臻,也皆是周尚景曾經的手下敗將之一。
趙俊臣此時突然提及周尚景,自然是不安好心。
果然,聽到周尚景即將出現之後,王保仁表情微變,接著神色就陰沉了許多,目光閃動之間,也不知在考慮些什麼。
另一邊,唐臻也是笑臉微滯、目光一凝,但接下來則是打量了趙俊臣一眼,眼神中更是增添了一些慎重,似乎猜到了趙俊臣的計劃,然而雖然猜到了,但他依舊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緒變化。
他們當年在黨爭之中慘敗給了周尚景,又被流放南京多年,如今自然還存在著一些心理陰影,聽到周尚景的訊息後,也難免有些情緒波動。
不過,兩人皆是沉浮宦海多年的老手,在南京隱忍潛伏多年也磨練了他們的心智,所以很快就控制了各自的情緒波動,神色再次恢復如常。
王保仁神色肅穆,帶著一些刻板,並沿著大運河向北望去,緩緩道:“是嗎?老夫已經有十年未曾見過周首輔了,當年老夫不過四十三歲,就已是入閣,成為當時最年輕的閣老,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時候,奈何太得意了,也就失去了謹慎,讓人抓住了把柄,被趕到南京擔任吏部尚書……嘿嘿,十年了,對朝廷官員而言,這十年理應是最輝煌的十年,但老夫卻被困在南京之中揮霍時光,到了今日,精力體力,皆已是大不如前,或許再難有所作為了……”
唐臻亦是笑道:“是啊,我也同樣如此,當年陛下有意讓我入閣成為閣老,然而還未成為事實,我身上突然就出現了許多罪名,在早朝上被二十多位御史當眾彈劾,如今回想起當年的情景,依然有些後怕啊,若不是陛下格外開恩,我恐怕已是在天牢中鬱郁而死了……只是,不知道周首輔是否還記得我,說起來,我可是在周首輔身上學到不少東西,卻不知這些東西是否還有機會施展。”
兩人說話之間,似乎是在傾訴,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語,神色似乎平淡,又似乎蘊含著些許堅毅。
看到王保仁與唐臻的模樣,趙俊臣心中不由暗暗讚歎。
雖然趙俊臣並不清楚,王保仁與唐臻的此時表現,究竟有多少是出自真心,又有多少是在偽裝,但顯而易見的是,在南京蟄伏多年之後,但王保仁與唐臻依然沒有失去他們原本的野心與志向。
僅憑這一點,他們就要比如今的兩位閣老黃有容與沈常茂強上不少。
黃有容與沈常茂這二人,這些年來在周尚景屢屢打壓之下,早已經失去了最初的信心,雖然會時不時與周尚景爭鬥一番,但也只是例行公事罷了,在大多數時候,他們只是被周尚景玩弄於股掌之間,卻又不敢真的反抗,周尚景前進一步,他們就後退一步,自保已是極限,竟是從未認真反抗過。
依據趙俊臣的猜想,黃有容與沈常茂這二人之所以能夠保住閣老的位置,並不是因為他們的手段心機有多麼厲害,而是因為周尚景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留著他們作為“政敵”,避免朝中形成自己一家獨大的局面,否則就會引起德慶皇帝的進一步猜忌!
所以,從某方面而言,黃有容與沈常茂能夠擁有今日之權勢,反而說明了他們的“無害”,否則周尚景也不會留著他們——而真正能夠威脅到周尚景的政敵,則早已經被周尚景趕出了朝廷,又或是被流放到了南京。
比如王保仁與唐臻二人,就是如此。
可以說,相比較黃有容與沈常茂二人,王保仁與唐臻等人的智謀、城府、手段等等,都要更加厲害許多,而南京的權勢與地位雖然不如北京,但卻是藏龍臥虎之地!
也正是因為明白了這一點,趙俊臣才會突然提及周尚景的存在,這是為了轉移王保仁與唐臻二人的眼光,讓他們把注意力放在周尚景身上,而趙俊臣則是趁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