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懿無奈,「在你們眼裡,我就該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昏君。」
葉舟乾咳一聲,喝了口茶略作掩飾,「你為何不直接告訴南望?」
「要告訴她,她能安心看我們置於險境?」
「你對她的私心還是太重。」葉舟一針見血。
「是。」葉蕭懿大方承認,「可你該和我一樣,想護好她。」
葉舟不再多言,就當預設了這回事。
焰離回到國師府,把事情同北顧說了,換回一聲「哦」。
「……你就這樣?」焰離有些心疼自己費的口舌。
「我能怎的?」北顧反問,「隨他折騰。」
「你這大國師當得還真是自在。」焰離無奈道。
「倒也不是太自在。」北顧擦拭著手中的桃花斬,「過幾日我們還得回一趟上清峰。」
焰離一下子垮了。雖然上清峰離皇城不過百里遠,但跑一趟總免不了顛簸勞累。清徽道觀又在山頂上,兩萬多個石階,爬起來著實不易。
北顧瞧了焰離一眼,「少擺出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難不成上清峰沒有你想見的人?」
「還真沒有。」焰離答得快。不等北顧再開口,他就哼著曲晃晃悠悠走了。
北顧回去前想著買些師父最愛的梅子糕孝敬他老人家。一大早剛出門,就聽見街對面將軍府的關門聲與他這邊重合。
南望頗不穩重地從石階上蹦下來,險些滑一跤。一聲輕笑飄進耳中,她抬眼看去,瞧見那身黑衣,不由得道:「嘖,晦氣。」
葉舟一掌拍在她後腦勺上,「怎麼說人家大國師呢?」說罷對北顧抱歉地笑笑。
大國師也沒往心裡去,同葉舟打了招呼便走。
南望跟著葉舟走了一段,卻發現不大對,「怎麼他也去西市?」
葉舟比她更不明白,「你當這凌蒼城全是你家的,你不答應別人就不能去?」
「晦氣。」
「……」
南望天剛亮就拖著葉舟出門,為的便是湊這趕集的熱鬧。偏偏北顧與他們一路,集市上人多且擠,甚至有不少姑娘是為了看他們來的。這兩人不知怎的,被擠得捱到了一塊兒。
一陣清幽梅香傳入南望鼻中,她餘光瞥見身旁那抹玄色,便皺眉往葉舟那邊躲。前面偏有個賣畫眉鳥的提著籠子追那隻跑了的畫眉,在人群中一頓衝撞,竟把南望撞得朝北顧懷裡倒。
北顧雖心不在焉,但也有所反應,抬起了手。
卻是推南望一把,剛好讓她站穩。
南望抬頭看向北顧,開口想說些什麼,又作罷。北顧輕咳一聲,似有些不自在,「我怕你又打我。」
「……」南望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倒是長教訓了。」
葉舟光顧著替南望看些吃的用的,怕她再突然出去個兩三年,在外邊委屈了。走了幾步看見新奇的東西,他才開口問南望,卻半天得不到回應。
南望正看著百寶閣的鋪面發呆,額頭突然遭了重擊。她倒吸涼氣,瞪向葉舟,後者給她遞上方才用來敲她的糖葫蘆,「問你話呢。」
南望撕開糖葫蘆上包著的紙,邊吃邊含糊道:「你看著買。」
「你喜歡那些東西?」北顧隨口問了句。
昨日他在府中好一頓折騰,砍了院中的桃樹又改了風水,還找出幾件法器。焰離後來還笑他,說「我看你不是犯了煞,是犯了病」。可再見到南望,他又不知怎的,總忍不住想與她扯些什麼。
他的聲音輕輕響在耳邊,如山間清泉。溫熱吐息拂過耳根,惹得南望一個激靈,「誰說我喜歡了?」說話的氣勢因心虛而弱了許多,她卻仍撐著,聽起來有些發顫。
恰好到了路口,人群鬆散了些